看着,一边轻声说道:“玄真,刚才你的话没说完,朕听着,你继续说。”
“喏。”
裴寂连忙正襟危坐,神色肃然道:
“陛下,当今太子党和秦王党越闹越凶,已有水火不容之势,臣以为,当此之时,应当两边都加以安抚。”
李泰本来没在意,但听到裴寂的话,捏在手里的个果脯不由一顿,抬头目光幽幽看着裴寂。
这是什么狗屁谏言!
还加以安抚?
怎么安抚,李建成是皇太子,李二是天策将,名望官位都到顶了,还能给他们什么?
钱帛给多少都不能动其心,因为太子党和秦王党的核心矛盾,就是太子和秦王都冀望皇位,谁也不能放弃,不管彼此是谁登皇位,对于另一方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这丫太不靠谱了!
李泰摇头,嗓音稚嫩道:“皇爷爷,我有话要说!”
李渊正沉思着,考虑裴寂的话,忽然听到李泰的声音,偏头望着他,好奇道:“你想说什么?”
李泰昂首,指了指裴寂,一脸认真道:“皇爷爷,这个人的话,你不能听!”
裴寂楞了一下。
李渊同样错愕望着他,“为何这么说?”
李泰小脸一肃,道:
“皇爷爷,刚才裴丞相说,太子党和秦王党都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话我觉得没错,但加以安抚却是大错特错!”
“为什么要对太子党和秦王党加以安抚?他们关系不好,皇爷爷就要加以安抚,那我觉得,以后太子党和秦王党只会关系更不好,因为只要他们表现的关系不好,就能从皇爷爷这里得到好处!”
“而一旦他们从皇爷爷这里得不到好处,结果又会回到初始点。”
“那皇爷爷安抚他们的意义在哪里?”
李泰扔了一个葡萄到嘴里,嚼着腮帮子朗声道:“所以裴丞相的话,皇爷爷不能听!”
话音落下。
两仪殿内鸦雀无声。
李渊和裴寂二人,目光直勾勾盯视着李泰,半晌没有挪开。
尤其是裴寂,心中泛起了惊天骇浪。
这是八岁的王子?
见微知著,洞若观火,轻松点出他谏言中的弊端!
而且说得有理有据,叫人信服!
哪怕是当朝大臣,有几个能比四王子的?
李渊同样震惊。
这番话,他相信是出自李泰自己的心思,而非他人叫李泰来此之前背读。
但越是这样,李渊心中越是震撼。
李泰才八岁,却能有如此真知灼见,一针见血点出要害!
李渊凝视着李泰道:“青雀,你觉得,朕该如何是好?”
李泰拿起一块桂花糕,嚼着道:
“没有好办法,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秦王党,其实皇爷爷你心里明白,他们的目的就是皇位,两虎相斗还必有一伤,更何况是夺嫡之争,皇爷爷你给他们东西再多也是没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皇爷爷你不把皇位给出来,他们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是话又说回来。”
李泰噎得慌,赶忙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舒服多了以后才继续说道:
“皇爷爷的皇位就一个,可现在却有两个人要争,给了皇太子,秦王府定然意不平,给了秦王府,皇太子不满意,所以这就是一个死结,太子党也好,秦王党也罢,总之就是谁当皇位,另一方必然要受灭顶之灾,一脉断绝都算轻的,就怕参与这件事的一党之众,都要全族遭殃!”
裴寂张着嘴,想反驳他,你才八岁懂什么庙堂之争。
可是,裴寂明白,李泰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
他无可辩驳!
李渊听得脸色都白了。
李泰的话,让他惊骇不已。
李渊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但偏偏,他心里深刻知晓,李泰说的就是事实!
太子或者秦王坐皇位,能放过对方吗?
不可能放过!
何止是不会放过,恐怕换做任何人,都会赶尽杀绝!
前隋的杨广,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难道,朕一直都错了?
正当李渊陷入沉思,忽然殿外响起一道太监的嗓音:“启奏陛下,有密谍来报。”
李渊回过神,沉声道:“呈进来。”
李泰也有些好奇,李渊竟还有密谍,史书没有记载啊!
一个身穿蓝色袍服的老太监,轻轻推开殿门,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一封信函递到了几案桌,便又退出去。
李渊打开信函看了一眼,神色骤然大变,声音惊颤道:
“建成和元吉要借突厥入侵北方边境乌城之事,让元吉取代世民北抵抗突厥,太子他再邀世民去昆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