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一脸坏笑地望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出洋相。
曹小金应变能力倒挺快,忽然嘴巴一扁,露出满面愁苦之色,语带哭腔道:“杜少朗,曹某该死,曹某不该骗你,但曹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那婆姨(老婆)恶疾缠身,病情日益加重,偏偏我又无钱为她医治,每日眼睁睁看着她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我心如刀割啊,我深知行骗乃羞耻之行,然则为了她,我愿犯尽天下过错,哪怕死后入十八层地狱,也是心甘情愿,可她……何辜啊,呜呜呜……”
他说到最后,居然掩面痛哭了起来,那悲痛模样,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杜荷一时间有点怔忡,这货眼泪居然说来就来,而且如江河决堤,把衣袖都粘湿了。
“高手啊……”杜荷神情复杂地望着曹小金,不断反思,自己为何会创建出这么贱的一个角色,而且开书的时候,他还大言不惭地跟读者说,这是以他自己为原型构建的角色,现在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凝视曹小金良久,杜荷由衷赞叹:“你这演技……生在这大唐……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虽然听不懂杜荷什么意思,但丝毫不影响曹小金接话。
杜荷咂了咂嘴,道:“要不我去告诉你婆姨,你在咒她……”
“杜少朗你还是不相信曹某,曹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定叫曹某天打五雷轰……”
杜荷有点无奈,跟这货聊天真费劲,嘴里就没半句真话,连发誓都跟呼吸一样随意,闹心啊。
杜荷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算了,我还是开门见山吧,我遇上了一个难题,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只要你帮我解决了难题,之前骗我的事,一笔勾销,如何?”
曹小金闻言顿时抹去所有泪水,转哭为笑:“杜少朗你真是……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吓死曹某了,杜少朗放心!您的事,便是曹某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吧,杜少朗有何事需要曹某帮忙出主意。”
杜荷凑近他耳畔,小声道:“我想死,你能帮帮我吗?”
“啊?”曹小金掏了掏耳朵,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或者没听清。
杜荷解释道:“我不想活了,想死,可是又没勇气自杀,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死得……死得无法抗拒,你懂我意思吧?”
“杜少朗莫闹。”曹小金忽然板起了脸,肃然摆手,“犯王法的事,曹某不干。”
“我没让你杀我,就让你帮我出个主意而已,不算犯王法。”
“都一样,我不杀你,你却因我而死,就如同是我杀的。”
杜荷眼见他油盐不进,挑了挑眉,坏笑道:“你若不帮我,信不信我把你藏私房钱的事,告诉你家婆姨!”
曹小金闻言心中一慌,但脸上却依旧镇定,一本正经道:“胡说八道,曹某哪有什么私房钱,杜少朗,你可莫要闹啦。”
杜荷见他还嘴硬,悠悠道:“你鞋袜里的那点私房钱太少,我就不说了,你家烟囱里,有个铁盒,铁盒里有不少钱,你家屋梁上,也有个小铁盒,为了方便藏钱,你把铜钱都换成了黄金,加起来得有……十几贯吧。”
曹小金惊恐望着他:“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了,细思极恐。
杜荷咧嘴嘿嘿一笑,挑眉得意道:“你放心,我没有派人监视你,不过我就是对你了如指掌,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我的要求也不难,你只要帮我出个主意就行了。”
“不可能!”曹小金坚决摇头,“你若是想死,自己回家自戕就是了,休要来连累曹某!”
“哟?这都不怕?”杜荷闻言略显惊讶,毕竟他知道曹小金是个妻管严,非常惧内。
可这难不倒杜荷,杜荷再次挑眉坏笑,道:“那我如果告诉你家婆姨,你金屋藏娇呢?怕不怕?”
曹小金一听这话,顿时慌了,但他依旧强撑:“满……满口胡言,曹某哪有金屋藏娇,杜少朗你再如此胡闹,曹某可要翻脸啦!”
“那女的叫柳菲菲,原是得月楼的一个姑娘,因为摔伤了一条腿,变成了跛子,身价爆降,你花三十贯为她赎了身,却不敢将她带回家,就藏在平康坊一间租来的房子里……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家婆姨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把你……一剪刀给剪了。”
曹小金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用力夹住了双腿。
虽然杜荷觉得自己这样威胁别人,似乎有点无耻,但转念想想,自己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比起曹小金泼他一身狗血,还要喂他喝粪水,已经好很多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曹小金扛不住了,心神不宁地想了片刻,咬牙道:“岂有此理,是你逼我的,那我就成全你,死的法子多得是,用刀割脖子,跳山,溺水,上吊,喝砒霜,撞墙……”
他一下子把所有能死的方法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