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牛长君来说，没喝酒就相当于没吃饭，刚刚死里逃生的他也没什么胃口，萎靡不振地玩弄着筷子。晏云见状，跟王尽说：“去弄点酒来，要不然牛大哥会在这里饿死的。”

王尽十分不乐意的模样，说道：“师父，你让我管钱，可是这钱只有出没有进的，现在还要买酒喝，恐怕牛大哥没饿死，我们就要饿死了。”

“你尽管去买酒，师父自然会想办法搞到钱。”

“要不让牛大哥找那六皇子借点银子，他这么个大人物，应该也不好意思让我们还。”

晏云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可是牛长君是个要面子的人，就算饿死也不会开口跟人借钱的，更何况刘熙最近也没有出现，好像知道他们落难，故意躲着似的。

“皇子的钱怎么会借给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岂不是玷污了他的名声？”

“可师父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也不表示表示吗？”

“他不是已经说过感谢的话了吗？”晏云虽这么说，话中还是有些不满的情绪。

“啊？就这样感谢啊？”

晏云不愿再多说废话，将王尽赶去买酒。

王尽走到柜台，问老板：“我们那一桌埋单多少钱？？”

“山鸡两只，加工费每只10文，一共20文，令有小菜两盘，每盘12文，总共42文钱客官。”

“老板帮我抹个零吧！”

“行嘞，一共40文钱，客官！”

“若是加一瓶酒呢？”

“一瓶酒10文。”

“老板，这酒送我一瓶吧！”

“送不得送不得，亏本嘞！”

“5文一瓶酒吧！我们初到京城，还要在这里吃上二十几天呢。”

老板看他一副老实的样子，还是生面孔，也有点心动，回道：“那行吧！给您优惠5文，以后常来光顾小店，我们这里的酒菜量足，价钱实惠！”

王尽掰着手指头算道：“一共40文，减去2文抹零，减去5文优惠，那便是33文。”说完从袋中数了33文钱，摊在老板面前。

“不对啊客官！你还应该给我5文酒钱才对！”

王尽一拍脑袋，说：“看我这脑子，算错了。”接着又掏了5文钱给老板。

老板得意地收好铜钱，将酒递给王尽。

王尽撇嘴一笑，这次又存了14文私房钱，一路下来，每次师徒几人的花销都被他剥了一层皮毛。

“这一顿花费了多少？”晏云问道。

“师父，一共花了52文，光这瓶酒都足足花了咱们10文钱呢！”

“徒儿别说这样的话，牛大哥请我们吃了多少山珍海味，相比之下我们请他吃的这些家常菜，真的是太寒碜了！”晏云对这徒儿是又爱又恨，虽然会替他省钱，可是又把钱看得太重，说话不分场合，只恨自己教导无方。

“牛大哥请喝酒，别管小王，他这人就是喜欢乱开玩笑。”小田还算有点懂事，在桌底下踢了王尽一脚，起身给牛长君倒酒赔不是。

牛长君只要有了酒，其他的便什么也不在乎，笑道：“话说回来，我还欠王兄弟千两银子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重归侯府。”

晏云以茶代酒敬了一杯，说：“牛大哥不必神伤，侯府迟早要将侯爵之位传于后辈，请你回去是迟早的事情。”

王尽插嘴道：“听说清山侯膝下有5子，就是不知道哪个牛大哥有这个福气咯！”

晏云有时候真是要被这徒弟气死，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看在牛长君的面子上才没发作。

牛长君道：“不妨，不妨。这侯爵之位若是我的，那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若不是我的，我去记挂着也没用。我这三十年来浑浑噩噩，远不及跟晏老弟在一起的这几天，每天都是清楚明白地活着。”

晏云道：“牛大哥言重了。”这一番表白差点让晏云红了脸，若不是知道牛长君的性取向，晚上还真不敢跟他睡一个屋子。

店老板也是因为店中繁忙，一下子被王尽绕得懵了圈，过了一会才回过神，好像算错账了，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王尽到底付了多少钱，只好作罢。

“师父，我有个赚钱的好法子。”王尽眼睛咕噜噜一转，不知道又想了什么鬼点子，“那日你生病在床，有位极漂亮的女子来看你，徒儿看她衣裳首饰都值不少钱，一定是位富家姑娘，而且还很关心你的样子，不如你就为了大家，牺牲一下吧。”

小田又在桌子底下死命踹了一脚，王尽疼得扭曲了表情，他并不明白说错了什么。

“那位女子......我只有一面之缘，连名字都已经不大记得，好像叫什么瑶......”晏云想过任何赚钱的可能性，却没想到过她，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而且他也没帅到能让女子一见钟情的程度，更何况他心中常常念起金雁儿，对其他女子再无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