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但每一粒粟米之间,都有肉眼可见的空隙;而面粉之间的空隙,已经小到了肉眼不可见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单独一粒粟米和麦粒的密度差不多,但在‘石’这种容量单位换算下,一石粟米的重量,都很可能只对应半石面粉。
换句话说:一石粟米的重量,大概在一百二十汉斤左右;而一石面粉的重量,很可能会达到二百四十甚至二百五十汉斤!
至于刘弘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那自然是为了给即将问世的面粉,制定一个合理得价格了。
根据刘弘的预案,少府收购冬小麦的价格,将与粟米一致,为七十五钱一石。
但少府花七十五钱买进的一石冬小麦,在经过去壳、舂挑、研磨成粉等工序之后,很可能只剩下半石。
而少府把加工出来的麦粉再往外出售时,用到的单位却依旧是‘石’。
这就意味着,哪怕不考虑任何成本,只以‘不亏’为目的,一石面粉的出售价格,也起码需要达到一百五十钱。
再算上储存、加工的人工、时间成本,一石面粉的成本价,就将可能达到二百钱。
这就让刘弘有些犯难了。
哪怕不盈利,一石面粉也起码要卖二百钱?
这对于冬小麦播种,以及面食的推广,将是极大的阻碍!
道理很简单:光是百姓买粮时,明码标价摆在眼前的‘粟米石七十五钱’‘麦粉石二百钱’的价格牌,就足以让百姓将麦粉,直接理解为梁米那般,只供给贵族老爷吃的‘奢侈品’。
而冬小麦的年产量又与粟米接近,又使其根本无法支撑每石二百钱的价格。
——梁米石数百钱,那是因为物以稀为贵~
既然冬小麦并不‘稀少’,那百姓自然就不会为‘每石二百钱’的超高价格买账。
就算将面粉买回去之后,百姓很快就能发现:原本只够一家人吃三天的粟米,换成一石面粉,却能吃六天,也于事无补。
刘弘甚至非常怀疑:就算是将麦粉价格定为二百钱的成本价,都很有可能出现‘贵族也嫌太贵’的状况。
为了应对这个‘意外’状况,刘弘只能想个办法,让汉人理解一个概念:一石粟米和一石麦粉,根本就不一样重!
这个问题,让刘弘困惑了许久,都没能想到一个可行性高的方法。
——因为一石=一百二十斤的概念,早就如‘一千克=1000克’一样,深深刻入了每一个汉人的脑海之中。
这个时候,让一个人相信‘一石粟米=二石麦粉’的操作难度,几乎不比刘弘扭转汉室厚葬之风来的容易。
“这该如何是好···”
今年,关中大半的农田都种上了冬小麦,按照每亩四石的平均亩产,少府即将要面临的,很可能是将近四万万石冬小麦的收购!
收购粟米,少府还不会这么吃力——毕竟百姓还会留一部分粟米做口粮,少府要收购的,并不会是所有的粮食。
而宿麦就不同了——关中百姓之所以全面补种冬小麦,几乎完全是因为刘弘放出了风:少府将以每石七十五钱的价格,无限量收购冬小麦!
也就是说,百姓愿意在冬天种植冬小麦,并非是和种植粟米一样,出于生存的目的。
百姓种植粟米,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吃,为了填饱肚子,也就是生存。
至于粟米的收购、出售,则属于次要的、正常范畴的‘交易流通’。
可百姓种植冬小麦,从最开始,就从来不是为了吃。
用后世的话来说:关中百姓之所以追随刘弘的号召,全面补种冬小麦,只是将冬小麦当成了经济作物。
而百姓种植经济作物,从来都不会考虑这个作物,会被收购者用来作什么。
百姓唯一在乎的,是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
关中百姓今年种植冬小麦也一样——没人在乎冬小麦能用来作什么,大家种植冬小麦的唯一目的,就只是为了卖钱。
而这,对刘弘推行冬小麦耕种,推行面食,乃至于推行粮食保护价政策而言,都将是一个十分严峻的考验。
——要想吃下今年关中所产出的四万万石冬小麦,少府至少需要投入三百万万钱以上的本金!
为了将这些冬小麦加工成面粉,更是需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时间,才能完成。
而汉室如今的财政状况,又很难忍受一个‘投入三百万以上,且短时间无法收回成本’的项目。
——要知道就连去年秋收后的粟米收购,少府都完成的非常吃力!
如今的汉室,本来就处在一个相对贫困,财政相对结局的时间点;为了完成去年的粟米收购工作,刘弘几乎是把所有家底都掏了出来!
又是搜刮少府、勋贵家中的铜铸钱,又是不惜以少府储存的黄金拿出来换钱,刘弘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