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吸引过来;偌大的殿堂内,只赵佗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以及那一首脍炙人口的秦腔。
——岂曰无衣,岂曰无衣···
※※※※※※※※※※※※※※※※※※※※
长安,洛城门内。
看着刘郢客披麻戴孝,于高庙内祭奠刘邦的衣冠,刘弘维持着面上淡然,心中却是连道可惜。
楚王刘交,终于在汉高后九年秋八月,迎来了自己的生命终点。
“可惜啊···”
只要刘交亡故晚几天,或者驿骑沿途耽误了几个时辰——乃至于消息晚送来片刻,刘弘就有可能达成在楚王刘交这一代,第一次施行推恩的目的。
但命运,往往是如此荒诞,而又可笑。
八月末逝世的刘交,就好像真的在天有灵般,以自己的死讯,避免了太子刘郢客在九月的长安,被刘弘带入‘推恩’的深坑之中。
刘交一死,刘郢客继承楚国王位,几年后刘郢客再去世,楚国宗祠,就要落到刘戊手中。
可以说推恩之事,因为刘交不合时宜的逝世而难度陡增。
现在,刘弘已经不指望二十年内,楚国能从现在的四十余城,被瓦解为几个不过十数城的小国了。
“幸好有齐国在···”
由刘遂为齐王一事,刘弘已经和宗亲内部达成一致;但齐七十三城,自然不可能全都交到刘遂手上。
历史上,吴楚之乱一止,参与叛乱的各国都收到了中央的制裁:包括但不限于削土、罢兵权、罢官员任职权等制裁手段,都被景帝刘启强塞到了关东诸侯国嘴里。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吴国,更是直接消失在汉室版图之中。
现如今,刘弘虽因忌惮刘肥‘高帝长子’的身份,而并未打算废黜齐国,但趁此良机将齐国削一圈儿,自是题中应有之理。
“陛下。”
正思虑间,就见刘恒轻步靠近了些,对刘弘躬身一拜:“陛下召臣,可有交代?”
闻言,刘弘却是淡然一笑,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刘郢客身上。
“楚王薨故,朕甚哀;王太子将行,朕便召王叔至此,于朕同送太子。”
待等祭祖过后,刘郢客就将启程,踏上返回楚国继承王位的远途。
待刘交丧事一过,刘郢客就将正式成为汉室的楚王,替长安中央镇守东南。
不出意外的话,刘弘下一次见到刘郢客,起码得到一年之后,刘郢客按照惯例朝贡长安之时。
刘交的突然亡故,使得刘弘‘尝试推恩于楚国’的盘算落空;而另外一个问题,便随着刘郢客即将归国,而摆在了刘弘面前。
——刘郢客回国继承王位,宗正一职,又空了出来···
虽然早在任命刘郢客之时,刘弘就已经对刘交即将到来的死期有所准备,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宗正一职的空缺又一次摆在眼前,刘弘却有些迟疑了。
刘弘原本的打算,是在刘交死后,如历史上那般,将刘交的另一个儿子刘礼召入长安,以接替宗正之职。
但现在,刘弘却有了另外一个有趣的想法。
“王太子归楚,则宗正出缺;依王叔之见,当由何人以替之?”
刘恒的回答,果然没有出乎刘弘地所料。
“宗正,负规导宗亲之责;其选当以年长、德高者为先。”
“然今宗室之中,高皇帝诸子唯臣、淮南二人存;臣稍长于淮南。”
说着,刘恒自嘲一笑:“然纵臣,亦加冠不过数岁;且将负陛下之命王睢阳,恐无以为宗正···”
“武哀王一脉,故羹颉侯已为燕王;代顷王一脉,濞王吴地,德侯广或可堪一用。”
“及至楚王诸子,年长者,亦或可为陛下之选···”
看着刘恒规矩一拜,刘弘终于流露出些许的笑意。
“德侯广,今年不过三十余;任宗正,只怕是有些不妥?”
却见刘恒稍直起身,面上颇有些苦涩:“陛下亦知,先孝惠皇帝夭崩之时,年不过二十余;今陛下更以未冠之年以临神圣,刘氏宗亲,多有未壮···”
小心翼翼的说出这段略有些敏感的话语,刘恒打量一番刘弘地面色,便再道:“且纵楚王诸子,其太子早亡;今次子郢客将继位,亦不过四十有四。”
“其余诸子更幼于郢客,虽稍长于德侯,然相差无多···”
待刘恒终于将‘刘氏宗亲大都年纪不大’的状况说出,刘弘才终于图穷匕见。
“然年未四十而任宗正,朕恐宗亲轻之,宗正无以威压啊···”
说着,刘弘就似是想到什么坏点子的少年,颇有些心虚道:“朕意,宗正既年少,当辅之外力,以壮其威!”
“若朕以吴国之土王德侯,亦或裂楚国之土王楚王之子,再任之以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