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陆,又需要将其打散···
林林总总算下来,汉家‘绝不退让’的原则,就与韩王的要求有三处分歧。
如果不解决好这几庄分歧,那韩王部南归汉室之事,很有可能会胎死腹中。
想清楚这些,张苍的情绪便淡定了下来。
“依陛下之见,此时该当何如?”
闻言,刘弘亦是郑重其事道:“韩王之所请,虽略有失当之处,然并非无以言商。”
“韩王之随从部众,自不可安之于边墙,当遣散至各郡县,以落户为农。”
“及至韩王所言之‘久未事农’事,亦不必当真——韩王降胡不过十数载,言其部众已忘农事,不足信也。”
言罢,刘弘托起茶碗稍润润喉,继续道:“于韩王,朕亦可侯之;今吾汉家无有异姓而王者,此事当可于韩王言说。”
“倘韩王不足,则可侯韩王诸仲季,以安其心。”
将心中的看法一并道出,刘弘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迟疑:“朕所忧虑者,实乃太祖皇帝夕日之誓言!”
“朕祖高皇帝白马誓盟者: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
“除韩王之王号,自因此故;然韩王于国朝无功,朕侯之,恐有违高皇帝遗志···”
言罢,刘弘做出一个纠结的表情,烦躁的接过王忠取回的绢书,继续观览起来。
见刘弘这般模样,张苍暗中苦涩一笑,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若陛下所虑者,唯太祖遗训,臣以为,此事或易也。”
见刘弘果真做出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张苍便将自己的看法道出。
“太祖高皇帝白马誓盟者,非刘氏不得王,此自乃国策,无从擅动;若韩王欲归故土,则其王号定当除之,此事勿容异议。”
见刘弘点点头,张苍便继续道:“然非功勿侯者,臣以为,却非未立武勋,便全然不得为侯。”
言罢,张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刘弘地表情,见刘弘没有不快之色后,才放下心中疑虑。
“夕者,萧相国受太祖高皇帝之命,以铸长安四墙,及未央、长乐两宫。”
“待诸事毕,未央宫督造阳城延,便以督建未央之功,而得吕太后以梧侯之爵所封赏。”
“梧侯之功,并非于军伍,亦未凭武勋;然以功得侯。”
“此何也?”
“乃梧侯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宗庙也。”
说着,张苍将手握成拳,在面前矮几之上微一叩:“固臣以为,凡于国有功者,皆可侯之,以嘉其功。”
看着张苍面色如常的道出‘高皇帝所说的功劳,并不只是武勋’一说,刘弘暗地里笑开了花!
非有功,不得侯——这里的功到底指什么,整个天下的汉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军功!
有敌酋首级为凭,军中监官为证的,毋庸置疑的武勋!
至于阳城延以督造未央宫的功劳,受吕太后封以梧侯一事,撇开这是个例不说,其受封的时间背景,也十分微妙:恰恰是吕太后遍封吕氏子弟为王侯之前。
与其说阳城延得封梧侯,是因为督造未央宫的功劳,倒不如说,是吕后想要遍封吕氏子弟为王侯,而先封朝臣、百官乃至于阳城延这样的匠人,以堵悠悠众口。
当是时,张苍就已经是御史大夫了!
对于个中内由,张苍的了解程度,绝对比刘弘还要深。
在这样的前提下,张苍却仍旧以梧侯阳城延为例子,以佐证其‘没有军功也能封侯’的论点···
只能说,作为历经秦汉两朝,秦始皇、汉高祖、惠帝,及前、后少帝五位君王的老臣,张苍的政治敏感性,敏锐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阳城延得封梧侯,自然是吕后为了遍封诸吕,而刻意破坏‘非功勿侯’的传统。
但现在,刘弘坐稳皇位之后,吕后的正确性和神圣性,就不是历史上那般脆弱了···
历史上的吕后遍封诸吕,那是‘滥用权力以谋私利’,那是祸患国家!
现在?
在刘弘坐稳皇位的前提下,吕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得出‘为江山社稷计’的动机!
所以,张苍说的没错:阳城延能因为督造未央宫的功劳得侯,韩颓当,也能凭借‘率部回归汉室’的功劳,被刘弘封为彻侯。
至于刘弘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非要张苍亲口说出此事,就是吕后和刘弘之间的尴尬关系了。
作为孙子,刘弘出于孝道,天然需要回护吕后的生前身后名;但作为封建时代无所不能的皇帝,刘弘又不能太过明显、太过刻意的去为吕后洗白,往吕后脸上贴金。
而吕后遍封诸吕为王侯一事,又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洗清的污点。
所以,在与此事相关的话题中,刘弘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