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带来每年四十万万的财政收入!
而刘弘现在以十五税一的农税,每人一百二十钱的口赋,却只能得三十万万钱。
通过简单的乘除法就能得出:同等人数、田亩之下,景帝每年能有四十万万财政收入,刘弘应该有八十乃至九十万万钱才对?
实际上,真正让景帝以如此低的税率,还能收到比刘弘此时还多的财政收入,其关键节点,正是因为少府的存在。
文景之治,大部分人都认为主要功劳属于文帝刘恒,而景帝只是延续了‘轻徭薄税,与民休息’的政治纲领。
而文帝之所以被称之为‘文景之治’的主要功臣,是因为减税的‘阵痛期’,完全是由文帝独自吞下的。
历史上,文帝扫除诸侯功臣势力,旋即宣布农税减半,口赋减至原来的三分之一,第二年,汉室的财政收入便只有十四万万钱!
国库收入农税九万万,少府收入口赋四万万;府库的老鼠都被饿死不说,那几个老鼠还荣幸的被载入史册!
当是时,宫廷嫔妃裙不拖地,太后薄氏为了勤俭节约,更是不惜亲自养蚕织布,用来做衣服。
文帝更是以皇帝之身,在皇宫之内亲自种田,提倡简约之风,彻底堵住被低微俸禄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朝臣百官——朕都下地种田了,尔等还想怎样?
靠着十数年饭不逾三菜一汤,衣不着锦缎貂裘的贫苦日子,文帝带着整个统治阶级,硬生生挺过了减税的阵痛期,迎来了大丰收——天下人口上涨三分之一,户口数翻一倍!
到文帝晚年,时为太子之身的景帝监国之时,国家的财政收入在三十税一,口赋四十钱的前提下,重新回到了每年三十万钱,并以每年二到三万万的涨幅稳步提升。
最终到景帝驾崩时,汉室的财政收入在此税率下,已经达到了每年六十万万钱之巨!
在这个过程中,文帝刘恒是如何在国家财政收入不及原本一半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中央行政效率不降反升,军队的数量不减反增,新设飞狐、霸上、棘门等常备野战部队,并使其具备战斗力呢?
答案是:少府。
靠着上林苑官田产出的粮食,租种给百姓田地所得租税,以及织室夜以继日缝制而成的布匹,少府几乎以一己之力,养活了身处减税阵痛期的汉室政权!
甚至于在历史上,景帝平定吴楚之时,被战事一下掏空的少府,在武帝登基之后,又重新攒下了超过三百万万钱的府库存款!
在武帝爷掌权,并打算开启汉匈战役时,豪气的扔出足以供给十万大军,于塞外作战十年的钱粮!
最恐怖的是:这是少府的库存!
国库还没算上呢!
国库和少府的收入,可是‘六四分成’的!
如果这些钱粮是国库存下的,那武帝爷熬死窦太后、王太后,并培养出羽林卫,发掘卫霍二位天之骄子之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跟朝堂扯皮,从官僚手中的国库抠出军费。
正是少府的存在,才使得武帝爷能豪横的撇开整个朝堂,‘自掏腰包’拿出所有军费,悍然发动对匈奴的一系列战役!
若是以国库之物资为战略储备,那朝堂对于战事自然会有发言权;但少府的存在,让武帝具备了对整个汉匈战役的所有决定权,朝堂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皇帝自掏腰包,派自家亲信,去为自己的曾祖父报仇,朝堂能说什么?
即便说,‘没出钱’的朝堂百官,又能说些什么呢?
顶天了不过几句‘暴君’‘独夫’这种不痛不痒的哀怨罢了。
同样是少府的存在,让武帝爷在对匈奴达成史诗级战略成果之后,成功将‘毫无远见’‘不支持正义之战’的丞相彻底架空,设立内阁,彻底将政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这样的少府,刘弘怎能不重视,又怎能不将其视为禁脔,视做逆鳞?
少府何止是钱袋,根本就是摇钱树啊!
对于自己的私人摇钱树,刘弘自然需要有百分之百的掌控;而少府混乱的账目,无疑是在为各方势力挖墙脚提供温床。
前段时间,陈平默认诛吕功臣集团,径直前往少府搬运物资,就足以说明问题了——那次事件,究竟为少府带来多少亏损,刘弘到现在都弄不清楚!
所以,刘弘不止要把少府这个钱袋紧紧攥在手里,还要时不时地翻出来看看,里面的钱对不对数,有没有按照正常的速度‘繁衍后代’。
而少府账目混乱之事最大的解决难题——统计工作量,已经被刘弘拿出的‘统计表’解决;剩下的,田叔绝对可以搞的定。
想到这里,刘弘便自信满满的正身而坐,等待田叔应下这桩送上门的‘政绩’——厘清少府账目,其意义几乎不比萧何整理石渠阁的事小到哪里去!
在刘弘鼓励的目光注视下,田叔思虑良久,才稍稍躬身,拜道:“为人臣,自当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