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就是这点不好。

觉浅，总是起夜。

她没有惊动守夜的人，转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轻轻呼唤她的声音。

“含玉。”

慧乾帝自嘲一笑。

果然是年纪大了，已经出现了幻觉。

竟然又听到了他唤自己的声音。

慧乾帝的眼中浮现追忆之色。

慢慢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黝黑俊朗的少年郎，冲她挥着手，笑得露出八颗小白牙。

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这个曾经让自己心动过的少年，在自己的记忆中，永远是那么的阳光俊郎又温柔可靠。

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聚集在他身上。

眼前的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来看你了。”

慧乾帝猛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揉了揉揉眼睛。

她突然意识到。

眼前的少年可能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把身上盖着的锦缎龙被掀到一旁，连鞋都不穿，就慌忙下床。

她踉跄又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几步，颤抖着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想要碰一碰眼前少年的脸，看看这是不是幻觉。

指尖传来温热坚实的触感。

她像触电般，收回手指。

竟然是真的！

已经花甲之年得慧乾帝，像一个少女一样又哭又笑。

不过片刻，就已经泪流满面。

变回白含玉熟悉样子的唐言，看着眼前的老妪，轻轻叹了口气。

“四十年未见，你还好吗？”

“我把你留下来的江山打理的很好！”慧乾帝满布皱纹的脸上，出现少女的得意娇憨之色。

随即又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只是肯定没有你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