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郝管家应声,行礼后先行一步去做安排。
白卿言刚到前厅,护卫便将洪大夫写好的第一份药方送了过来,她还未来得及上马,便听到闵千秋老先生唤她。
“镇国公主……”
白卿言转头,见闵老先生披着大氅,提起长衫下摆走上台阶,忙朝着闵千秋先生行礼:“先生。”
白卿言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唇白面白,毫无血色,身体纤瘦。
闵千秋看了眼白府门外整装待发的二十护卫都已上马,各个身披披风,显然是要远行。
闵千秋朝着白卿言一礼,抬头就瞧见白卿言弱不经风的模样,眉头紧皱:“镇国公主是因晋国太子要杀华阳城与秦怀城疫者之事,前往大都城劝谏晋国太子殿下吗?”
白卿言点了点头:“正是,洪大夫已经研制出了治疗疫病的药方,我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华阳城和秦怀城,但此事我自作主张……还需亲自前往太子府劝谏,解释。”
闵千秋老先生点了点头,目送白卿言被人搀扶着扶上马。
闵千秋老先生因要为白家立传,在白府客居已久,自是知道白卿言自入冬以来……两次差点儿都一命呜呼。
见被人扶上马那简单的动作都让白卿言胸口起伏剧烈,她手捂住心口十分难受的样子,却咬着牙快马奔袭而出。
闵千秋老先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为了奔救两城百姓……这个还不如她孙女儿大的姑娘,竟不顾己身,连马车都不敢坐,欲快马前往大都城。
曾经,闵千秋老先生读过白卿言写给白家英灵的祭文。
其中有这么一段……
诸子生不同时,有长幼之分,志若一辙,无出长短。若有问生平所求,必答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闵千秋老先生抬手轻轻抚着胡须:“白家会教孩子啊!晋国百年将门镇国公府白家,果然当得起……镇国二字。”
当日下午,镇国公主白卿言拖着“将死之躯”前往大都城,为救华阳、秦怀二城百姓的事情便在朔阳传开来。
有人称,亲眼看到镇国公主被人扶着跨出白府,又被人扶着上了马,那脸毫无血色,整个人都瘦脱相了。
传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传白卿言吊着一口气也要救两城百姓的也有。
但不管流言传的多么离奇,镇国公主四个字,却实是在朔阳百姓心中……在那些城外救治所流民心中,有了极为重要的分量。
不是因为她是杀神,不是因为她战无不胜,而是因为她满身荣耀却不顾一己之身,为百姓性命奔波。
董氏端坐在正堂,听着外面关于镇国公主奔走救民的消息不断传来回,一颗心渐渐定了下来。
既然女儿非要自己去一趟大都城,那么……她这个做娘的,只能是借此事替女儿扬名,就如同当初在大都城之时,女儿故意将白家盛名推至顶端,让皇帝忌惮不敢对白家遗孀遗孤下手!
如今,董氏也是想用此法,让太子不敢对女儿下手。
董氏不蠢,太子下令屠杀两城百姓,定然不会是明令,只能是密令,可女儿是怎么知道这密令的……太子难道不会多思多想吗?就算是太子再信任女儿,身边的谋士难道就不怀疑吗?
虽然白卿言慧极,但董氏身为人母,是必要尽力保女儿平安的。
董氏心中隐隐有所感,她的女儿……绝对不是心甘情愿臣服在太子这样庸才门下之人,朔阳练兵明为剿匪,实则女儿是为了握住兵权。
董氏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之上,若是有朝一日,女儿真的生了那样的心思,今日她借华阳城和淮阳城为女儿造势……来日必能为女儿尽揽人心。
“郝管家,光在朔阳城内还不够……”董氏眸色沉着看向郝管家,“派人将消息散出去!越广越好……”
郝管家抱拳称是,岀去再做安排。
白卿言一路疾行,为了装装样子,派了白家护卫先她一步去太子府,告知太子她已经派人将洪大夫治疗疫病的药方子送往了华阳城和秦怀城,人也在赶来大都城面前太子的路上,请太子千万对两城疫者手下留情。
太子府。
太子听白卿言的说,白卿言已经派人先一步前往华阳、秦怀二城,阻太子派去下令绞杀疫者之令,有片刻错愕,还是问跪在递上的白家护卫:“镇国公主现在到哪儿了?”
方老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紧紧攥着衣摆,转头朝太子看去,可是太子却没有察觉出异常……
绞杀华阳城和秦怀城之事,乃是太子下的密令,知道的人并不多,白卿言是如何得知的?
“回太子殿下,应当快到大都城了吧……我们大姑娘一路骑马不敢歇息,强撑着想要速速来殿下面前求情,若非实在身体撑不住,定然是同小人一同到的!”白家护卫道。
全渔听到这话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就镇国公主现在那个身子……大雪天的骑马来,还要不要命了!
“全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