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族人往白府门内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您说……这万一,万一要是镇国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来不及在太子面前为咱们宗族说话,那我们白氏一族这些孩子们的前程怎么办?我们这煊赫了百年的名门望族,这不就没落了么!”
几个族人说完这些话,其他人都跟着附和起来,都想在镇国公主面前露个脸,求镇国公主帮忙为族人前程同太子说句话,那白氏一族的荣耀定然是
“族长……您是族长,您想想办法,好歹让我们见上镇国公主一面啊!”
穿着一身黛蓝色长衫的白岐禾立在白府摇曳的灯笼下,被今日耀目的日光映得整个人显得十分沉稳挺拔,他目光扫过那一众想要镇国公主向太子为他们前程说情的族人开口道……
“镇国公主为救太子,如今重伤在身,你们作为白氏族人,在这里站着的又多算是镇国公主的长辈,可你们不担心镇国公主身子,反而是害怕镇国公主若有三长两短……耽误你们自家子嗣的前程!”
白岐禾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浸了冷水:“你们不是来探望镇国公主,更不是来为镇国公主贺生辰的,你们是为了自家前程,想要以宗族繁荣来胁迫镇国公主的!想利用镇国公主舍命救太子殿下的情义,给你们自家儿郎的前程铺路!简直……蒙面丧心!”
“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族长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重了!”有人冲着白岐禾翻白眼。
白岐禾面色平静从容,内心却愤怒至极,深吸一口气:“我以为诸位在镇国公主动手清理宗族之时,就已经明白,我白氏一族的百年荣耀依靠的是大都城白家,如今镇国王府满门男儿皆葬身南疆,我们白氏一族依靠的便是镇国公主!可是你们……才乖顺了多久,便又故态萌发!当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族长你话这么说就不对了,正是因为镇国王府满门男儿都没有了,镇国公主才需要我等族人在朝中帮扶,全族上下戮力同心,我们白氏一族才能维系往日辉煌啊!”有族人又道。
白岐禾摇了摇头:“你们还不明白么?镇国公主比你们任何人都在意白氏荣耀,所以才不愿意在太子面前保举!你们今日来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摸着良心说……将来朝堂之中不会徇私枉法,不会抹黑大都白家为白氏一族……舍命挣得的荣耀?”
“你们之中若真的有人能扛起白氏大旗,不用来求……镇国公主也会在太子面前保举!可这些年宗族子嗣只知吃喝玩乐,旁的不说……咱们白氏宗族这么大,可曾有人能在春闱殿试上拔得头筹?没有!你们只想着依靠大都白家,只想着依靠镇国公主,找门路……用人情关系,谁……真正为这白氏一族的荣耀披肝沥胆舍命相博过?只有大都白家!”
白岐禾说得义愤填膺,胸口剧烈起伏,却见族人们各个冷眼相对,丝毫没有知错的模样,他将满腔的愤懑压下去,无力道:“你们若是想要见镇国公主,便自己想办法,我白岐禾是绝对不会为你们请见镇国公主。”
说完,白岐禾拂袖离去。
宗族之人见白岐禾上了马车,纷纷撇嘴,有人对着白岐禾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镇国公主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真拿自己当盘菜儿!”
“就是,自己家里那点子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媳妇儿都快没了!还来这里教训我们!”
“那白岐禾还不是担心开罪了镇国公主,那暂时得来的族长之位丢了么!”
族人背着白岐禾将白岐禾数落了一通,心情终于好了不少,见这白府的高门他们是真的进不去,礼还被抬走了,白氏宗族之人心情郁闷的转而离去,生怕到时候白府的下人真的去找周县令,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韶华厅内,白卿言听郝管家说了白府正门口发生的事情,倒并未放在心上,郝管家却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能出,还是这些年大都白家对宗族太好,没的将他们惯得蹬鼻子上脸。
同白卿言说过了白府门前的事,郝管家又道:“大姑娘,今日是大姑娘的生辰,古老、刘管事同我们这些白家的老人也都为大姑娘备了一份贺礼,还请大姑娘笑纳!”
说着郝管家转身从身后仆从手中拿过一个对开门的大叶紫檀方正百宝箱,门上雕琢着花鸟图,雕工极为精湛,打开里面放着一套红宝石头面,红宝石虽然不算大,但胜在做工精巧,用的是炸金工艺,金色和红色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好漂亮的头面!”董葶珍忍不住感慨。
郝管家立在一旁,见白卿言拿起牡丹步摇,十分喜欢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了些。
“这百宝箱已经是价值不菲,这套头面做工难得,真真儿是有心了!”白锦稚摸着那步摇的流苏,抬头对郝管家笑着。
当日下午,董氏便称白卿言生辰,给府上的下人多发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又专程给古老、刘管事和郝管家这些忠仆,送去了重礼,说是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了,借着白卿言的生辰犒劳大家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