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姑娘明示,这李明瑞应当如何处置。”卢平眉头紧皱,总觉得这李明瑞过分聪明了。
她靠在流苏隐囊上,看向卢平:“暂时不必理会,平叔辛苦了,忙了一天平叔先去歇着吧!”
派人往镇国公主府送消息,她若知道是谁来送消息,目的是什么,便定然会派人去燕雀楼查,也自然会查到柳若芙。
但这些都不是李明瑞的目的,李明瑞是想告诉她,他李明瑞有自己的门道和手段,也有能力。
既然李家有把柄在她的手中,那么……李明瑞要么就是同她宣战,要么就是投诚。
宣战,大可暗暗动手,何须求见。
想来……只有投诚一种可能了。
在白卿言看来,李明瑞是聪明,可为人太过功利,相比较起来白卿言倒是觉得……总是不厌其烦明火执仗找她晦气的柳若芙,都比李明瑞更让人信得过。
小厨房里,春桃手中正握着把绣蝶的扇子对着药碗煽风,这药太烫了……白卿言还没法入口。
春桃试了试温度觉着差不多了,这才将药碗放在黑漆描金的方盘里,正要去上房就见卢平出来,春桃笑着行礼:“卢护卫……”
卢平视线落在春桃端着的药碗上:“辛苦春桃姑娘了!”
春桃侧身让开,目送卢平离开清辉院,这才打帘进门,将药递给白卿言:“洪大夫说临睡前喝的这补血气的药,可能要大姑娘一直喝下去,就是麻烦了些,等回到朔阳洪大夫打算教小银霜制药丸,这样大姑娘以后就可以服药丸,方便些。”
白卿言喝药早已成了习惯,她端起药碗将药喝了个干净,春桃忙捧着漱口水,等白卿言漱口用帕子擦了唇角后,春桃又送上果脯让她嘴里换味儿。
“银霜这几日跟着洪大夫还适应吗?”白卿言问春桃。
“大姑娘放心,银霜跟着洪大夫已经学会不少东西,洪大夫说银霜聪明学什么都快,就是几次从洪大夫那里得了好吃的要来给大姑娘,我们都拦住了,也没告诉银霜大姑娘受伤之事,怕小丫头担心。”
银霜约莫是小时候饿怕了,非常护食儿,能惦记着将好吃的送来给大姑娘,可见对白卿言的忠心。
小丫头虽然一团孩子气,但骨子里是个忠勇的。
“这段日子小丫头能吃能睡的,我看圆润不少,看起来很是可爱!”春桃抱着黑漆描金的方盘,想起银霜两颊鼓鼓囊囊的,眉目含笑弯了起来。
白卿言想起银霜和小四一般都爱吃甜食,对春桃道:“厨房用蜜糖腌过的山楂味道不错,明日你去给小银霜送一碟子,要是银霜喜欢……等回朔阳的时候,就将做这道腌制山楂的厨娘带回朔阳。”
“唉!”春桃笑着应声,“明儿一早奴婢就去,再给小丫头带上一匣子松子糖。”
“别一次给带太多,免得吃坏了牙,包上一点……吃完了再给她拿。”
白卿言话音刚落,外面就禀报,卢平去而复返。
她单手撑着身子,调整坐姿靠在隐囊上,神色肃穆,让春桃去请卢平进来。进来。
很快,卢平又匆匆进入上房,单膝跪地,颤抖的双手捧起一块玉佩,眸子发红:“大姑娘!”
白卿言一看到那枚玉佩惊得坐起身来,牵扯到伤口,胸前疼得像被人撕开了一般。
“大姑娘……”卢平声音轻颤,“这是四爷的!”
见白卿言掀开被子,春桃忙上前扶起白卿言。
她紧咬着牙,血气一阵阵往头上涌,一把拿过玉佩,在灯下反复细看,酸辣气息涌上鼻头眼眶,一阵阵冲得白卿言头晕目眩:“哪儿来的?!”
是不是四叔……还活着!
是不是四叔知道她重伤命悬一线,所以回来了?!
心中百转千回,数百种情绪在胸腔里冲撞,让白卿言顿时泪盈满眶,一声比一声催得急:“哪儿来的!到底哪儿来的?!”
“大姑娘!”卢平顾不上礼数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白卿言,“大姑娘,这是狱卒送来的!说是受了重伤的南都败将王江海,托他送来镇国公主府,原本他也不想送,可王江海说……这是白家四爷的物件儿,所以那狱卒才替王江海走了趟。”
白卿言攥着玉佩的手收紧,泪水悬于眼睫之上,她紧咬着牙,问:“带了什么话?”
卢平郑重望着白卿言:“王江海说,他要见大姑娘!”
“备车!”白卿言没有丝毫犹豫。
“大姑娘!”春桃惊呼,“大姑娘这个身子怎么能奔波呢?!”
白卿言紧紧攥着手心里的玉佩,王江海让人送来玉佩,说要见她……她便必需得去,他既然有四叔的玉佩,定然便有四叔的消息。
祖父生有五子一女,每人都有这么一块玉佩,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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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二叔那块玉佩,就给了白卿玄母子俩,是作为二叔给白卿玄母亲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