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话还未说完,就听春桃的声音在隔扇外响起:“大姑娘,蒋嬷嬷带了魏忠前来,说有极为重要之事请见。”
白卿言抬头朝窗棂外看去,隐约看到蒋嬷嬷身后跟着魏忠。
“长姐,我们等会儿再说……”白锦绣端起茶杯道。
白卿言颔首,道:“去让人进来吧!”
很快,蒋嬷嬷带着魏忠进来,朝白卿言和白锦绣行礼后,魏忠弓着腰开口:“主子,上次卢姑娘撞见皇后和符将军私下会面,奴才便替主子留了个心,细细查探了符将军与皇后陈年旧事!不曾想,竟查出……早年皇后与符将军定过亲,不过是自家长辈私下里说的,也未曾交换过信物!知道的人并不多。”
订亲?!
白锦绣睁大了眼朝白卿言看去,见白卿言一派镇定,自己也暗暗稳住心神。
“那时,当今的陛下还是太子,先太子妃离世两年……陛下都未曾再娶正妃,后来宫宴之年芳十五的皇后机缘巧合之下弹奏了先太子妃最擅长的曲子,先皇便有意赐婚,皇后母家早早得到风声,皇后便去符家找到符将军,想让符将军赶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前求娶她,可符将军本就觉得符家家世低配不上皇后,更不敢同太子抢人,便未去求娶皇后。”
白卿言没想到符将军与皇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情缘,可这么说来……符将军对皇后到底是愧疚,还是钟情?
想来,后来……大约是皇后已经成为皇后,所以不论是符家还是皇后的母家,都会将此事压下去瞒的密不透风。
可两家人要埋藏的旧事,魏忠是如何查到的?
“你是怎么查到的?可有人证?”
“回主子,奴才派人扮作商人……去大都城中那些个人牙子,使了银子,说是替父亲寻当年被迫卖了的亲妹妹,翻看了皇后母家仆役奴才买卖的记录,正巧看到皇后嫁于陛下成太子妃那年,符家发买了不少仆从亲随,皇后母家发卖了不少婢女,奴才便顺手查了查,查到了当年符家的老人,也查到了皇后母家的老人,两边一问……便都知道了。”
魏忠说的极为简单,可此事办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可见魏忠的确是个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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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绣本就知道皇后腹中孩子月份不对,再联想到卢宁嬅曾撞见皇后和符若兮私会,细算了一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皇后和符若兮,有了首尾?
符若兮这次回都,可是被押回来的。
这段时间,大都城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有来得同长姐说完,更来不及问长姐符若兮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符若兮为了皇后……要反?
“人呢?”白卿言又问。
“人奴才问过之后没有惊动,但人在何处全在奴才掌握之中,若大姑娘要见……不出半个时辰,奴才必定将人带到大姑娘面前!”魏忠道。
“好,此事你办的很!辛苦了!”白卿言同魏忠说完,看向蒋嬷嬷,“蒋嬷嬷带魏忠下去歇息吧!若有需要,我派春桃去唤。”
蒋嬷嬷颔首行礼,带着魏忠退下。
春桃将蒋嬷嬷送出清辉院,还未转身就见二夫人刘氏身边的大丫头青书,带着拎壶捧水的婢女鱼贯雁比而来。
春桃笑着同青书见了礼,快步走至廊下,朝屋内道:“大姑娘,二夫人派人来送热水,给大姑娘沐浴。”
“在外面候着,我同二姑娘说几句话。”白卿言沉声说完,又看向白锦绣,“你继续说,皇帝担心皇后腹中龙胎离席后的事……”
“皇帝离席后,秋贵人使性子也起席回去了,随后便有自称是秋贵人宫中太监来唤卢姑姑,说秋贵人头痛,请卢姑姑前去施针,我席间坐立不安,细思只觉那太监神色不对,便匆匆前去寻卢姑姑,谁知那太监身手奇高,这才出了事……”
过程白锦绣不想详说,怕徒惹长姐担忧,便只道:“不过好在,已然平安了!”
“此事,祖母可知道?”白卿言问。
白锦绣摇了摇头:“卢姑姑知道轻重,此事牵扯到长姐还不容易谋划出的稳定局面,所以卢姑姑未敢将此事告知祖母,只是悄悄告诉了我!祖母以为皇后是因卢姑姑撞见她与符若兮相会之事才下杀手,念在皇后身怀嫡子的份儿上,便以信王要挟皇后,让皇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卢姑姑手无缚鸡之力,你虽然怀有身孕可曾经也是身手不凡,银霜我也特意叮嘱过寸步不离守着你,能伤了你的太监身手该有多高……”白卿言声音突然一顿,见白锦稚用力攥紧帕子,脸色大变,“银霜呢?”
白锦绣眼眶一红:“银霜为了护我,没了一只眼睛,洪大夫说伤了头府总是困倦瞌睡,如今我让她跟着望哥儿,今儿个长姐回来,银霜也是一同跟过来的,手里捧着松子糖坐在廊下说要等长姐,谁知还没等长姐回来,银霜撑不住就又睡着了……”
说到此处,白锦绣眼泪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