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若是这位老嬷嬷所言属实,那便是说南戎人早早就在那里等着埋伏,只等大燕送亲队伍一到,跟包饺子似的便将其团团围住。
“大燕送亲的那位彭大人,在大燕任何官职?”白卿言问。
“回镇国公主的话,彭大人乃是曾救过我们陛下性命,被陛下封为中军司马,此次由彭大人带亲兵送亲,乃是给了我们公主极大的荣耀。”那嬷嬷又道。
白卿言手指摩挲着座椅扶手,知道这位嬷嬷知道的东西恐怕有限,想从这位嬷嬷口中得知燕国为何要绕行送嫁,白卿言倒觉得不如去问萧容衍。
萧容衍既然刚刚好出现在南戎地界儿,想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赶来的。
她抬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色惨白的嬷嬷和宫婢,倒不觉得这二人说又说谎的必要,只是知道的太少,起身欲走。
“镇国公主!”那嬷嬷大着胆子膝行上前,哭着朝白卿言叩首,“镇国公主,求您让我和喜鹊去伺候我们公主殿下吧!”
“等着吧,等都问清楚了,自然会让你们去伺候你们主子。”白卿言说完,又同卢平踏出营房,对营房内的哭求声充耳不闻。
明月皎皎,清辉遍地,映着白卿言沾血的白净五官。
白卿言从台阶上走下,眸色比这月色更冷。
她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个骑于黑马之上的鬼面将军
“大姑娘,与其在这里审这些人,卢平倒以为大姑娘不妨审一审萧先生!”卢平眸色冷肃,“那萧先生出现在南戎和晋国边界,实在是颇为可疑!虽说这位萧先生是咱们白家恩人,可到底是魏国人不得不防啊!”
白卿言转过头看向卢平:“今日,南戎那个带着鬼面具的将军,平叔你可看到了?”
卢平一怔,握住腰间佩剑剑柄皱眉想了想,摇头:“卢平未曾留意,可是有什么不妥?”
白卿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我总觉那带着鬼面具的将军,十分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卢平抱拳道:“卢平定会替大姑娘查清楚,南戎那位将军的来历,大姑娘放心!”
白卿言颔首,她估摸着等舅舅审完怕是还需要几个时辰,与其在这里等舅舅浪费时间,不如问一问萧容衍南戎到底为劫大燕和亲公主,届时与舅舅审问出来的证词一对,便知虚实。
“走吧,回去问问萧容衍!”白卿言说完,从兵营里出来,一跃上马带着卢平直奔董府。
董府高高悬在门前的两个大灯笼,随风四下摇曳,黄澄澄的光被笼罩在羊皮之中,将董府的朱漆红柱映的一清二楚。
董老太君带着一家子,立在门口朝城门口的方向张望,张望之余忍不住回头训斥孙子:“你怎么能让你表姐断后,你表姐要是受了一点伤,你就去祠堂给我跪着,什么时候阿宝伤好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董长澜知道祖母生气,忙陪着笑脸道:“祖母,孙儿知错了!一定没有下次!祖母您就别生气了,表姐已经平安归来,正和父亲审问燕国的送亲队伍,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祖母!表姐武艺高强,身边又有白家护卫相护,不会有事的!您老人家不如先回去候着,母亲带着我和长澜在这里候着,等表姐一回来,立刻通知您老人家还不成吗?”小崔氏低声劝着董老太君。
可董老太君放心不下,绷着个脸,又瞪了孙子一眼,伸长脖子往长街一头看。
听到马蹄声,董长澜朝台阶下走了两步,笑着道:“是表姐和卢护卫回来了!”
董老太君忙走下高阶,见白卿言下马,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走上去,那银甲上的鲜血看得董老太君胆战心惊:“哪儿受伤了?”
“表姐可回来了,若是表姐再不回来,我可要被祖母罚跪祠堂了!”董长澜笑盈盈道。
“外祖母这是旁人的血,我不曾受伤!”白卿言说完又问董长澜,“那位燕国公主如何了?”
提到这位大燕公主,董长澜抿了抿唇道:“已经派人将登州城内有名的大夫都唤来了,血已经止住,可大燕公主能否醒来,全看天意!之前来想登州求援的燕兵已经快马直奔燕国报信。”
这位大燕的和亲公主,若是能活下来,那燕国和北戎便是欠了晋国的人情,若是活不下来了,那便不好说了。
董长澜心中还在百转千回,白卿言便已被董老太君拽着上下打量,确认了白卿言身上无伤,董老太君这才拽着白卿言回去沐浴更衣。
白卿言进门前叮嘱董长澜:“长澜,舅舅回来了你便遣了人来告诉我。”
“表姐放心!”董长澜道。
白卿言沐浴完刚绞干头发,还没来得及去找萧容衍,便有婆子来禀告白卿言董清岳回来了。
董老太君就在白卿言房里,硬是压着白卿言喝完了一碗燕窝粥,这才放白卿言去寻董清岳。
目送白卿言疾步出了院门,董老太君拄着乌木拐杖叹气,只觉自己这外孙女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