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他见宫女跪了一地,各个抖如筛糠,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天子发怒他们谁触了霉头,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太子闻讯赶入皇宫,听到皇帝在寝宫里叫骂,迟疑着不敢进去。
还是小太监悄悄同高德茂说太子到了,高德茂忙迈着小碎步迎了出来:“太子殿下,您快点儿进去吧!”
太子脚下步子不动,望着高德茂:“父皇……很生气吗?”
“正是呢!战报传回来之前……燕沃新任太守和左相之子李明瑞的奏报先后送到,梁王殿下未处置好赈灾之事,激起民变,如今燕沃一地正等着陛下派兵镇压乱民!陛下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谁知道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大梁与我晋国开战的消息便传来了!陛下能不生气吗?”
太子手指动了动,看来派去的人事情办成了,他心中大喜。
此次燕沃闹民乱,春暮山起战事,两件事正好赶在一起,依照父皇的个性,梁王必定会被迁怒。
高德茂见太子眼底神色,似乎比刚来时要沉稳许多,眉目间不经意染上了喜意,忙道:“太子若是有了好的主意可赶紧告诉陛下吧,陛下头痛发作……又怒火不消,再这么下去,怕会出事啊!”
太子清了清嗓子,开口:“公公莫急,让孤再想一想,力求稳妥。”
太子脑子飞快转着,如今大梁与他们大晋已起战事,燕沃又生民乱,他们晋国缺兵!
他想到了白卿言,春暮山与大梁一战,或许需要白卿言那样将帅之才统领,才能以少胜多。
而燕沃……如今梁王已经办砸了,他去收拾烂摊子不论解决成什么样子,父皇都怪不到他的头上,且燕沃民乱造反的都是些贱民而已,和大梁锐士相比,应当相当容易解决。
打定了主意,太子便随高德茂一同跨入正殿,规规矩矩同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都是你举荐的好人选!”皇帝直接将奏本砸在太子面前,气得扶着额头来回在案几前走动。
太子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叩首:“父皇恕罪,儿子也不知道梁王会将事情办成这样,梁王是儿子举荐,如今出了事……儿子作为兄长自然要替弟弟收拾,儿臣扣请父皇,让儿臣亲自带兵前往燕沃,平息此次民乱。”
看到太子真诚又惶恐的模样,再想想这儿子也是为了帮一把弟弟,到底是心底太纯良,皇帝闭了闭眼:“大梁起战事,燕沃民乱,都是刻不容缓之事,将驻守戎狄的兵力调回需要时日,大都城的守军带走……大都可就空了。”
太子忙直起身道:“儿臣想同父皇举荐镇国郡主,镇国郡主乃是镇国王的嫡长孙女,最擅长以少胜多之战,父皇可命人快马前去朔阳传旨,命镇国郡主奔赴春暮山接替主帅位置,有镇国郡主在……一定程度上便能震慑大梁!”
皇帝紧紧咬着牙,头又开始抽痛,他抬手覆在额头之上,绕过案几在龙椅上坐下,闭上眼细细思索。
派白卿言前去皇帝并非没有想过,可是即便白卿言是个女儿身,皇帝也怕极了白卿言会成为另一个镇国王白威霆。
毕竟,白卿言的行事作风,可要比镇国王更加果决狠辣,但凡出手便是惊涛骇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皇帝更怕的,是万一这白卿言要是趁着燕沃民乱,去了春暮山之后胆大妄为带兵反了呢?
当初镇国王白威霆曾于皇帝有誓言在先,皇帝都对白威霆都颇多忌惮,更何况是比白威霆手段更为凌厉的白卿言。
见皇帝半晌不出声,太子抬头朝着皇帝的方向看去,道:“父皇儿臣有信心镇国郡主必能替我大晋解决大梁忧患,儿子也必当尽全力,处置好燕沃民变之事。”
皇帝看着一脸郑重的太子,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问道:“白卿言离开大都之前去过太子府,是否同你提起过春暮山战事?说过……若是大梁与我晋国开战,让你举荐她领兵?”
太子见皇帝眼中尽是防备之色,连忙摇头:“镇国郡主关心春暮山战事不假,可却从未说过让儿臣举荐她领兵,儿臣以为……镇国郡主对春暮山战事的关切,完全是出于对我晋国的忠诚,这一点儿臣敢舍命为镇国郡主做保!”
皇帝想起之前太子交代神鹿之事,觉得儿子大约是因为神鹿之事,放下了对白卿言的警惕之心,太过信任了。
“白卿言之后……有没有在你面前再提起神鹿之事?”皇帝问。
太子摇头:“并未,就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所以父皇……儿臣相信镇国郡主的忠心,也请父皇相信。”
皇帝咬了咬牙,不免又想到了白威霆曾经对他许诺的誓言。
可是即便是有誓言在,当白威霆的声望一日高过一日,当边疆之民将大都白家奉为救世主,完全忘记了他才是这个大晋的皇帝之时,他还是会惶惶不安。
皇帝闭了闭眼,对太子道:“白卿言此人,你可以用,但决不能信!且要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