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老奴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了送二姑娘回秦府回来的罗嬷嬷,罗嬷嬷同老奴说……二姑娘回府的路上遇到寿山伯爵府的二夫人……”
“二姑娘装作恼火不已的样子,将咱们府上春杏攀了高枝,要去户部尚书府做良妾,却偷先皇后遗物……想当做她自己嫁妆的事说了,还说要回府上查一查之前咱们白府给安排的仆妇婢子里,有没有和这春杏沾亲带故的,有的话可不敢用了。”
佟嬷嬷说完笑了笑:“二姑娘这也是担心春杏日后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旁人都算在大姑娘的头上,提前替大姑娘撇清呢。二姑娘真是个有心的!”
白卿言唇角勾起笑了笑:“春杏……去不了尚书府做良妾了。”
佟嬷嬷也不问为什么春杏不能去做良妾,既然他们大姑娘说春杏做不了,那春杏肯定就做不了。
不知道为何,佟嬷嬷想到今日对春杏百般为护的娘,若是春杏娘知道春杏没有办法嫁入尚书府,又丢了郡主身边贴身大丫头的身份,以后又无勋贵人家敢用春杏一家子,春杏娘又会怎么对春杏?
今天白卿言当着皇帝的面儿说了一次,又当着太子和户部尚书楚忠兴跟前说了一遍,不论楚忠兴和李茂想用春杏做什么勾当,春杏如今只能是废棋。
若是实打实算来,春杏其实还并未作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可白卿言不能将全家的安危置于险地,在明知李茂和楚忠兴或许要用春杏危害白家……或者她之时,放过春杏。
就如同当初祖父因为一点慈悲,放过了陆天卓,可陆天卓……却想要小九的命,想要她的命。
所以,慈悲和心善这两样东西,只有绝对强者和圣人君子才有资格给,她如今还只是时局中身不由己的蜉蝣,没那么多慈悲分给旁人,有这个心还是多怜悯怜悯自己和家人。
虽说春杏的危急已解,可李茂和楚忠兴若真非要对她出手,她只废掉一个春杏,未让他们伤筋动骨,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背后是白家的孤儿孤母,若等离开大都……李茂和楚忠兴再兴风作浪,她可就鞭长莫及了。
“嬷嬷,你让平叔多派几个可靠之人,去此次会试之时考生落脚点最多的几个酒楼探问探问,是否有才高八斗,在考生中颇有威望……却会试落榜的考生。”白卿言转头看着佟嬷嬷,慢条斯理吩咐,“他们谁曾有过怨言,认为有人名不符实!”
年年春闱都有自视甚高的考生不服气,年年春闱都有人徇私舞弊,只是没有人甘愿做那出头鸟将事情挑出来,曾有三两出头之人……要么发生意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要么在金银权势面前屈膝折节。
这些年,勋贵世家屡屡在科考中向主考行贿,系数这几届科举……寒门之子出人头地越来越少。
往年勋贵世家贿成风却一直无人管束,今年只会更甚,只怕这一届寒门子弟想要出头,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现在白卿言才开始做准备,稍晚了些,却也不算太晚。
若是此次科举查出舞弊,主考官翰林学士文振康……左相就肯定保不住了,失去了能在皇帝面前进言的文振康,左相如同断一臂。
白卿言眸色深沉如水,李茂的手既然伸的这么长,伸到她的身边来,那她就要李茂体会体会断手之痛。
“另外再派人暗中盯着大都城内……此次有子孙殿试者的勋贵与官宦人家,看有谁家提前大量采购包钱赏人的红纸、炮仗,在备宴。”白卿言想了想又补充道,“再查问查问谁家在会试结束殿试之前,大量购米,准备施粥……”
以往有子孙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勋贵人家,都会准备些红纸包着的赏钱,准备炮仗,在家中备宴,等应试子孙殿试结束,觉得能在一甲占居一地,便立刻再派人去大量购米,等放榜之日大肆庆祝,散钱施粥,若二甲头几名……自然也是要欢欢喜喜庆祝一番。
若是落在三甲,也就是意思意思散点喜钱也就是了。
因这些年,勋贵世家科举行贿成风,下无人敢出头,上无人愿管制,如今世家作风越发肆无忌惮,多数会在放榜之前,便准备好一应庆祝的手段,以免到时措手不及,或者名列前茅却办的如不别人家热闹气派,遭人诟病。
所以,窥探这些勋贵世家采买动向,大约能猜测谁人会在前十之内。
佟嬷嬷颔首:“老奴明白。”
第二日便是殿试,二夫人刘氏自白锦绣和秦朗走后,一头扎进了四夫人王氏的小佛堂里,同四夫人王氏一起礼佛。
晚膳时分,大家伙儿凑到大长公主这里热热闹闹用晚膳时,三夫人李氏对大长公主说起此事,二夫人刘氏只道,临阵抱佛脚求个心安。
晚上回去就连董氏也叩拜了神佛,求神佛保佑董长元和秦朗能拔得头筹。
刘氏辗转未眠,第二日派了好几拨人去探,直到白锦绣派身边的翠碧回话,刘氏这才放心。
殿试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