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概念可能太抽象了,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他们并不在意是谁当他们的领主,也不在意这个领主是从哪来,他们甚至不在意这个国家是否存在,不在意国王是个安苏人还是提丰人。
“而在这种不在意的情况下,我们接收南境就避免了一个最大的麻烦哪怕我们打败了四十多个贵族,那些贵族原本所统治的民众对我这个新领主也几乎没有任何抵触他们好像很坦然地就接受了南境易主的事实。”
赫蒂听懂了高文到此所有的话,但她显得有点困惑:“这不是正常的么?而且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接管南境”
高文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如果有朝一日有别的敌人来入侵南境,我们的子民也是这般无所谓可就不好了。”
赫蒂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片刻之后,她试探着说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民众更加忠诚于领主”
“不,那不够,”高文继续摇着头,“君王不是永恒的,再雄才大略的也不成,同理,让民众忠诚于一个家族、一个血脉也没有意义,我们应该塑造一种更加长久,更加坚韧,更加能让民众自发去认同、去捍卫的东西”
赫蒂有点愣神地看着高文,她似乎从自己的先祖脸上看到了一丝异样的热情,而她很少会从对方身上看到这种情绪,她隐隐意识到自己这位揭棺而起的老祖宗可能又产生了某个深谋远虑雄才大略的想法,而且她甚至能隐隐感觉到这个想法的一丝脉络她忍不住开口了:“您有什么新的计划么?”
高文没有过度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在赫蒂开口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慢慢说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甚至一代两代人就能达成的但或许我们该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
赫蒂一听到“子孙后代”就眨眨眼:“您要给瑞贝卡留什么?”
“咳咳我不是说那个你把我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都弄没了,”高文尴尬地咳嗽起来,接着摆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们应当让塞西尔人这个词超脱一地领民的意义,让它成为一个更伟大的概念”
说到这里,高文突然话锋一转地问道:“说起来,我最近开始听到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成为一个光荣的塞西尔公民,你听说过么?”
“是的,我有所耳闻,”赫蒂点点头,“这是戈德温奥兰多学士在两期以前的某篇评论文章中说的话,当时号外公布了贵族联军大溃败,塞西尔军团大获全胜的消息,戈德温先生建议那些贵族联军尽快把自己绑起来,好能够早日接受塞西尔教化改造,成为一个光荣的塞西尔公民后来这句话就流行起来了,领地上的人似乎对这句话很自豪,而且负责接收俘虏、分配劳动改造任务的人在把那些贵族联军战俘送到劳动营地的时候也会跟他们说这么一句话都变成不成文的规矩了。”
“那位学者是个人才啊当初费劲留下来真是做对了,”高文不禁感慨了一句,随之又有些欣慰,“这是个好的开始有机会我要跟戈德温好好谈谈,我们应当把报纸的宣传引导功能好好利用起来。”
随后,高文又跟赫蒂了解了一下白水河沿岸各个开拓点的近期情况,等都了解完之后,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很好,虽然不容易,但一切好歹是在按照我们的预期方向发展”
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多看了赫蒂两眼:“说起来,你又有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啊目前政务厅方面的工作暂时可以清闲一点,你挑个日子给自己放个假吧话说你这次黑眼圈不是画的了吧?”
赫蒂顿时脸一红:“先祖您还没忘呐?”
“印象太深刻了,我就没想到你还能有这种操作这种事儿我一直觉得只有琥珀能干得出来。”
赫蒂顿时更加尴尬起来,但还不等她说话,书房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阵劈啪作响的动静从窗外传来。
高文惊讶地回头一看,却发现窗外出现的竟不是琥珀,而是卡迈尔这位奥术大师漂浮在窗户外面,整个人都冒着湛蓝湛蓝的光,看着貌似比平常还膨胀了一点点。
高文目瞪口呆:“我也没想到卡迈尔会有这种操作这种事儿我也一直觉得只有琥珀能干得出来”
然后他就听到卡迈尔兴奋地在窗外说道:“领主,我有个重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