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梦娇眼波流转,望向被挡在雨中的怪异骑手,想看看对方如何应对。
“恁凭啥不让俺进?这是恁家啊!”
蓑衣骑手操着古怪的中域口音,说着十分嚣张的话,像是看不出来两个壮汉的不凡。
“里面已经满了!”其中一个壮汉眉头猛皱,冷声说道。
“不是还有好些阔吗?!恁欺负俺里呗!”
蓑衣骑手说完就跳下马,准备直接往里面闯。
“找死!”
壮汉心头一怒,锵的一声,拔出了腰间寒光凌厉,冷气逼人的长刀,抬步便要去砍。
长刀出鞘,宓梦娇的身躯不自觉的绷紧,右手已经握在刀柄之上。
一名手下都拥有如此利器,这伙人绝对不简单。
“阿汉!不要惹事!既然想进,就让他进来好了!”
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阻止住了壮汉。
“听听,还是这闺女说的话中听!”
蓑衣骑手对壮汉的挥刀视若无睹,反倒笑着夸赞屋子里素未谋面的女子。
“小姐,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刀挥了一半的壮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用眼神杀了蓑衣骑手。不过他终究不敢违背屋子里女子的命令,恨恨的收回了长刀。
“进去之后给我老实点儿,敢有异动我就砍了!”壮汉沉声威胁道。
“你这人说话咋恁难听!俺不进去了!俺蹲外面总行了吧!”
蓑衣骑手怼了汉子一句,就牵着马,往宓梦娇所待的位置走去。
“哼!”
壮汉冷哼了一下,也没搭理他,高大的身躯立在门扉旁,一双虎目紧紧盯着蓑衣骑手,走到宓梦娇身边。
“哎呀!这雨真大!”
蓑衣骑手把黑马和宓梦娇的马,拴在一根柱子上,随后抖了抖身上的蓑衣,顺手取下了挂在一侧的古琴。
“闺女,不介意俺老宋跟恁挤挤吧?”
蓑衣骑手嘴上询问,身体却已经开始往下坐。
这栋房屋本来就烂,屋檐下能躲雨的地方也就这么一块。宓梦娇秀眉微皱,把宓临冬往怀里搂搂,淡淡的说道:
“阁下随意!”
虽然她很抗拒和对方坐在一起,但是她更不想惹事生非,最近被人到处追赶,她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只希望平安无事地,赶到外祖母那里。
“咳咳!”
宓临冬透过宓梦娇臂弯的缝隙,用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小心的打量身侧的蓑衣男子。
哗啦!
跨过雨幕,走入屋檐下,蓑衣骑手也不讲究,直接席地而坐,古琴则被架在双膝之上。
这人莫非是流浪的卖艺琴师?
看到蓑衣骑手的样子,宓梦娇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嘀咕。
也是在这个时候,蓑衣骑手取下斗笠,她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三十出头,脸上带着丝丝阳刚之气,面容算的上英俊,神情中有一股懒散的味道。
不得不说人是视觉动物,原本想要往边上移一下的宓梦娇,看到对方的长相,便没有在动。
由于距离比较近,蓑衣骑手坐下来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一点点,淡淡的炙热呼息。
手上没有死皮,眼神也不够明亮,身上看不出多少筋肉轮廓,应该是个不会武艺的普通人!
不动声色之间,宓梦娇已经近距离的把蓑衣骑手观察了一遍,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地放松一点。
嘣嘣!
席地而坐的蓑衣骑手,并没有闲下来。他用拇指不停的拨弄着膝盖上的古琴,像是在试音一样。
看样子,果然是个卖艺人!只是……
看着古琴上密密麻麻的刮痕,以及边角发绿的霉斑,不断低落的雨水,宓梦娇又忍不住有些腹诽。
一个卖艺的琴师,竟然不好好珍惜自己吃饭的家伙,真是个怪胎。
怀里宓临冬好奇的目光,又加重了三分,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古琴。
蓑衣骑手察觉到宓临冬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把宓临冬吓的赶紧把头埋进宓梦娇怀中。
蓑衣骑手笑了笑,也没有在意,从怀里掏出一块鱼干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继续拨弄琴弦。
嘣嘣!
这个时候,连门口的两个壮汉,都不自觉的把目光投了过来,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蓑衣骑手会是个卖艺的琴师。
雨一直在下,蓑衣骑手终于调好了琴弦,准备开始弹奏。
咯吱!咯吱!嘣嘣!嗒嗒!啪啪!哔咔插卡!比吉拉拉!
宓梦娇:“……”
两个壮汉:“……”
这是什么玩意?
别说一个完整的调子,连一个能听的音符都找不到!
蓑衣骑手满脸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