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兄说的也有道理,这些使节远道而来,多少也应当留其一些体面。”
“我等身为学子,也应当有上国生员的风范,若是做出有失礼节之事,倒是让人生笑。”
田广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和陈生两人经常作为对手,但是这一次他觉得陈生的话并没有错。
这些使臣远道而来,他们国家如今都是大明的附庸国,很多国家都仰慕王化。
多少应该也给一点尊重,以免使得其生出了间隙。
他的话语自然是引得不少国学生皆是点头附和。
田广见到自己的话得到了众人的称赞,当下也是有些自得,于是又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如今天下初定,四海昌平,这些国家也是我国外围之屏障,应当以笼络为主。”
“田兄此言差矣。”
一名头戴着铁冠,身形有些显胖的圆脸青年盘膝坐在地上,双臂环抱在胸前。
“诸国部族、多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
“臣服我国,也不过是因为我国军力强盛,畏惧于我军兵锋之盛,恐慌于我军铁骑之固。”
陈生循声望去,认出了那圆脸青年的身份。
那人正是当初和他同乘一车前往考试的高唐。
毕业于晋阳城郡学院,其父是参谋司的一名参谋。
其虽然身形看起来有些肥胖,但是实际上若是将其当成是养尊处优的富贵子弟,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国考完全是透明的,基本不可能出现作弊的情况。
高唐是靠着自己的本事通过了国考,考入了军校。
虽然身形较为肥胖,但是体测之时,除了跑步略慢,其余基本都是远超常人。
当初坐在车厢之中的时候,高唐的体型还没有现在这么魁梧。
在军校待上了几年之后,高唐也算是彻底的改头换面,如今身高八尺有余,身形魁梧非常人。
在太平道军事学院的军测之中名列首位,因此坐上了院首的位置。
所谓院首,是学院授予给本学院之中综合成绩最为优秀之人的荣誉。
太平道军事学院的院首乃是高唐,而石渠学院的院首则是陈生,天禄学院的院首则是田广。
当初长子城的郡试,陈生高中桉首,第二名便是田广,他们两人都在长子学院修学。
国考之时,陈生取得第一,高中状元,而高唐则是取的第二,得封榜眼,田广第三,为探花。
本来田广也是想要进入军校,但是可惜国考后的综合测评未能通过,最后还是填报了国学院。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田广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和陈生的差距,因此当陈生去了石渠书院,他便选择去了天禄书院。
三人分别成为本院的桉首,互相之间也都暗自有比斗之心。
三人之间政见也并不相同,概括一下的话。
陈生尊崇内圣外王,对内应当宽厚,施展仁政,对外应行王道,收纳仰慕王化者,而讨伐不臣之敌国。
田广认为此时应该内外皆圣,认为如今国家安宁,不宜妄动刀兵,国内应该以修生养息为主。
国家此时疆域辽阔无比,无需再继续扩张,若是再继续扩张,乃是取祸指导,毕竟远水难救近火,对于偏远之地,难免会鞭长莫及。
因此对于作为屏障的番邦属国应当是以安抚为主,以文化感召,影响,使得其逐渐归心,最终归入国家。
陈生和田广两人的政见,都有各自的拥护者。
石渠和天禄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拥护自家的院首,两派人也因此常常爆发争论。
高唐作为军校的院首,既不赞同陈生、也不赞同田广。
他推崇的是内王外霸。
内行王道,外行霸道。
国家内部,当以法律规章治国,虽然修生养息,但是也不能松懈,需要严格要求。
汉帝国昔日雄踞天下。
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
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
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
匈奴屡犯汉境,最后甚至被赶出了北原。
而对外,则是要强硬,而且是比起昔日的汉帝国还要强硬。
若有不从、逆反者,应当立时诛灭,亡其国,绝其苗裔,焚其宗庙,以示国威。
唯有雷霆之手段,方能震慑四方群宵。
至于工学院和医学院的院首。
医学院的院首除了樊阿也没有其他人了。
樊阿虽然是个话痨,但是其天资聪颖,精通医术,又是华佗的亲传弟子,自然是无人能及。
而工学院的院首则是一个名叫蒲元的少年,他和陈生一样,也是越级修学。
不过其似乎并非是太行山等地工坊的学童,而是出身于益州。
工学院和医学院并不参与政事,其系统也并非是一个系统,自然没有什么政见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