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寒凉似水,树木松涛在暴雨中发出阵阵的低吟。
许安吐出了一口浊气,土黄色的大纛旗已经停了下来,身后的三千黄巾军甲士也已经齐齐止步。
许安此前从不信仰神明,但是当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乱世之后,他开始有了一些敬畏之心。
许安停住了前行军队,他要为此战占卜。
黄巾军一众的将校跟随在许安的身后,无数双灼热的眼神聚集在了许安的身上。
许安摇晃着手中的龟甲,耳畔是暴雨的响动还有人马和地面发出的声响,他的心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恐惧正在一点一点离开了他的胸腔。
飘摇的风雨中,三千余名黄巾军的甲士在苍茫天地间,好比穹海一叶扁舟一般。
许安从龟甲内取出铜钱,放置在自己的左手的掌心。
他仔细的观摩着铜钱的纹路,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许安的脸庞,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在万众瞩目之下,许安攥紧了左手拳头,将其高高的举起,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此战大吉!!!”
“大吉!!!”
一众将校高举着兵刃声嘶力竭的向着许安回应道。
占卜的结果如狂风般传遍了整个队列,所有的黄巾军甲士都知道占卜的结果。
所以人齐声高呼。
“大吉!!!”
“大吉!!!”
“大吉!!!”
风雨飘泊,却没有浇灭黄巾军众人心头的热血。
“诸位!”
许安策马扬鞭,奔驰在泥泞的道路。
三千甲士齐齐瞩目。
“请把你们的性命托付给我吧!!”
“诺!!!”
三千黄巾轰然回应。
“哈哈哈哈哈!!!”
许安放声狂笑,将手中的长戟高高举起猛地向前一挥,胯下的枣红骏马发出一声长嘶。
“出阵!!!”
天空一声惊雷猛然炸响,数道雷电一划而过,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大地。
“大纛有令,出阵!”
“大纛有令,出阵!”
“大纛有令,出阵!”
军令一级一级的传下,三千黄巾军甲士齐齐地转身,他们跟着那面土黄色的大纛旗,冒着狂风和暴雨向着石脆山汹涌而去。
……
追击而来的汉军并没有带什么挡雨之物,所以当大雨来临他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做一碗热汤温暖一下寒冷的躯体。
张郃命令负责后勤的军士,将带来大半肉脯煮进了粥中,在一众军士的努力下,营寨内的军士,终于是喝上了温热的肉汤。
暴雨依旧没有停息的意思,寨墙上值守的的汉军也躲进了寨墙下,只留下几处简易的望楼,上面有数名手持着弓弩的汉军弓弩手观察情况。
但实际上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营墙之外,而在地上热气腾腾的肉汤上面。
汉军根本没有人想过黄巾军袭营的可能性,那些黄巾被他们打的抱头鼠窜,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气。
更何况如此的暴雨,正常来说根本不能作战和行军,脆弱点的部队,甚至会在暴雨中崩溃。
张郃在大帐中喝了两觞酒温了冰冷的身躯,心中总是感觉有些奇怪,有些心神不宁,他看了看帐中的颜良和文丑。
颜良喝着肉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文丑正站在山川地势图上观摩着地形。
帐外传来的一声声军士的欢笑声,稍微让张郃感到一些平静,张郃摇了摇头,只以为是自己太过在意放跑了关外的黄巾,让自己的心里颇为不舒服。
……
望楼上一名军士突然放下了手中喝了差不多的肉汤,他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看着外面昏暗的大地。
他刚刚听到了一声异响,好像是人的呼喊声。
但是外面除了滂沱的大雨还有轰鸣的雷声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动。
“你们听到了什么动静吗?”
望楼上的另外两名军士缩在墙旁,并没有站起身来。
“这么大的雨,你还想出营探查一番?别到时候惹了风寒。”
那名起身查看的军士停留了一下,还是选择重新坐了下去。
雨实在是太大了,狂风吹袭而过,他刚刚站起来探查的功夫,已经让他的半边衣甲都被雨水给打湿了。
……
在暴雨和狂风的掩护下,三千黄巾军的甲士已经抵达了石脆山的山脚。
石脆山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一处海拔不过百米的一处比较大的丘陵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张郃会选在石脆山扎营的原因。
许安已经可以看到汉军营寨的低矮的寨墙了,还有寨墙上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的红旗。
而汉军的寨墙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