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化雾,心归太虚……
张牛角眼眸中的神采逐渐黯淡,昂起的头颅无力的垂下,这位搅动了半个冀州的黄巾军首领就这样死在了阴暗的军帐中。
所有人的眼神都从张牛角的身躯上移到了他身旁褚燕身上。
褚燕伸出手,慢慢的将张牛角放在被褥外的手塞回了被子,扶着张牛角的身躯躺在塌上,仔细的将盖在张牛角身上的被褥拉平。
军帐内的一众将领依旧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看着褚燕的动作。
褚燕叹了一口气,双膝跪地对着张牛角拜了一拜,而后从塌旁站起,转过身来环视着军帐中的一应将校,沉声说道:“褚燕已死!”
军帐内的一众将领略有些惊奇,不知道为什么褚燕会如此说,明明死去不是他褚燕。
褚燕拿过塌旁张牛角的佩剑,只听“锵”的一身清鸣,褚燕拔剑出鞘,剑刃上冷森森的寒光映照在每个人的眼眸之中。
“从此世间再无褚燕,只有张燕!!!”
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着站在张牛角塌旁手持汉剑一脸坚毅的褚燕。
或许现在应该叫张燕了。
他们对张牛角的决定再无异议,姓氏的意义在华夏不可谓不重大。
为了家族的兴盛,那些世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升斗小民每日劳作,嫁娶而为了家族的荣誉还有延续,甚至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去死。
但是褚燕却将自己的姓名改成了张燕。
“拜见将军!”
军帐内的一众将领心悦诚服,齐齐下拜。
……
瘿陶城外的原野上,外的原野上,连绵不绝的号角声,慷慨激昂的战鼓声从黄巾军的大营中响起。
头裹黄巾的黄巾军力士涌出了简陋的营寨,张燕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领着七百多名黄巾军骑士游走在军阵的最前列。
黄巾军的军阵在一众将校的呼喊声中缓缓前进。
张郃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身后的汉军骑士闻令而动,上千甲骑奔驰而出,红色的旌旗在空中猎猎作响,隆隆的马蹄声如同九天之上的雷霆一般响亮。
“咚——咚——咚——”
汉军步军阵中的战鼓声响起,高览的将旗缓缓向前,手持塔盾的汉军甲士迈步向前压去,犹如一堵堵的移动的钢铁长城一般。
张燕的帅旗在黄巾军大阵的最前方,他已经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他的副将。
要想从瘿陶安全撤走,必须先击退城外的数千名汉军,尤其是那一千名汉军甲骑,必须先击退这股精锐的汉军,大军才能安然撤退,否则他们会被这支骑兵死死的咬住,最终倒在各路汉军的围剿之下。
主将新丧,黄巾军士气此时正是低迷的时候,如果想击退汉军,张燕必须亲自上阵鼓动士气,才有可能一胜。
两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汉军的骑军分成两股护住了汉军步阵的两翼,防止军势庞大的黄巾军包抄两翼。
张燕领着黄巾军的骑兵也来到了军阵的右边,他在左阵布置了重兵,而在薄弱的右翼,他必须要靠着七百名黄巾军骑士挡住对面汉军司马的五百名甲骑。
“呜————”
军中的号角就是进攻信号,黄巾军完全抛弃了一开始的试探性进攻,大军向着汉军的军阵疯了似的涌去。
“杀!”
张燕将手中的长矛高高的举起,向前虚空一指,七百名黄巾军骑士咆哮着舞动着手中的兵刃,策马而去。
“杀!”
张郃到提着长枪,策马奔驰在汉军甲骑的最前方,鲜红色的战袍在风中被吹的鼓成了一团,红缨飘扬如血一般鲜艳。
身后的汉军甲骑,高举着长枪,策动马缰紧紧的跟在张郃的身后。
两军只有二十步!!!
黄巾军阵中飞出无数短斧,小锤,掷向汉军阵中,而汉军阵中却是弓弦声大作,无数羽箭飞来。
两军阵中皆是一阵人仰马翻,两军骑阵中都有为数不少的骑士栽到在地,被身后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张郃舞动长枪,几把短斧被他轻而易举的尽数打落。
须臾之间,两军短兵相接,汉军轻而易举的凿穿了黄巾军的骑阵。
黄巾军的骑军大部分只是一群盗匪和会骑马的农夫罢了,他们只是骑马的步兵,而不是真正的骑兵。
在骑术上,汉军的骑兵比他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更勿论盔甲和兵刃上的优势了。
张郃长枪在空中舞动,点出朵朵枪花,身前的黄巾军骑士如雨点一般从马上跌落下去,偌大的黄巾军骑阵,竟无一人是张郃的一合之敌。
乱军之中张郃厮杀正酣,终于一杆长矛挡住了张郃的长枪。
长枪的主人正是张燕,狭路相逢,张燕却是发起了狠劲,他知道必须挡住这汉军司马,才能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