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山体修建的城郭将秦军前进的脚步死死的拦截住了。
同时也让众多身经百战的名将名帅愁眉不展,秦军参谋组里连夜召开数次紧急会议,绞尽脑汁商讨进军之法,不断的推演各种可能。
而此时此刻,海龙囤上,在自己营建的新王宫内,杨应龙面无表情的听着属下们不断前来汇报各种坏消息。
“天王,官军已经把屯前给包围了。”
“天王,官军一支大军已经在屯后不远处扎营了。”
“天王,我们被完全包围了,官军十好几万人把咱们整个囤包围得水泄不通。”
“天王……”
各种消息不断的刺激着杨应龙敏感而脆弱的神经,等他终于忍受完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田雌凤凄惨的哭声却又让他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爆发。
“你到底哭够了没!!老子还没死!你的男人还没死!你哭什么哭!要哭,等老子死了你再哭!!!”
杨应龙愤怒的在自己给自己修筑的『寝殿』内摔砸器具,可田雌凤依然在哭,哭的令他心碎。
“夫君……妾身的哥哥……哥哥他们……”
田一鹏和田飞鹏的死讯已经由秦军亲自转达,从秦军突破各地关卡的情况来看,这个消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秦军的确突破了全部的关卡,把海龙囤围的水泄不通,田一鹏和田飞鹏,毫无疑问是死了,和杨珠一样。
一念至此,杨应龙再也发不出火了,痛苦的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们出击!我不该让他们死在那边!我就不该不听孙先生的劝阻!我就不该啊!我不该啊!”
田雌凤扑了过去抱住了杨应龙,杨应龙和田雌凤抱在了一起。
“夫君……夫君……”
田雌凤痛哭不止,杨应龙也实在是苦闷至极,开口道:“这一回,咱们真的没有退路了,山下就是十几万官军,山上咱们只剩下两万多人,要是稍有不测,咱们就全完了。”
田雌凤不说话,只是哭泣,杨应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满满的都是悔恨,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开始悔恨。
良久,田雌凤止住了哭泣,对杨应龙说道:“夫君,现在,只有孙先生可以救我们了,我们去找孙先生求助吧?孙先生一定会给咱们出主意的不是吗?”
田雌凤上海龙囤的时候把孙时泰也给带上去了,现在孙时泰就在海龙囤内。
战争之前一片播州无战事的声音当中,只有孙时泰一直认为朝廷会出兵,被关押后也给杨应龙写信,让杨龙龙小心谨慎对待官军,千万不要中了计,官军非常狡猾。
现在看来,只有孙时泰是对的。
但是此时此刻,杨应龙如此的落魄,他如何能低下身段去面见孙时泰?那会让他颜面尽失,作为主上的颜面完全失去了,要想下属求援,老实说,田雌凤说起孙时泰的时候,杨应龙的第一反应是杀了他而不是向他求助。
为了主上的颜面。
田雌凤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尽快回到以前的生活,她不想继续颠沛流离了,可是她忽略了杨应龙的自尊心,眼下这情况去求教,纯粹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杨天王做不到。
“孙时泰又能怎么样?这个情况下,他就算是诸葛亮孙武再世也挽回不来了,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拖下去,海龙囤上的粮食足够我们吃五六年。
我们还能开荒种地饲养牲畜,而官军大军十六万,每日耗费就是几万两银子,要是咱们多坚持一段时日,官军一旦没有粮食吃了,必须退军,否则就是死。”
杨应龙居然还笑了出来:“只要咱们坚守到那个时候,时间不用长,三个月,半年,只要时间一过,官军消耗完了粮草,一定会主动退兵,播州之围就解除了。”
杨应龙把话说的非常笃定,似乎自己都相信了。
但是田雌凤很聪明,并不好糊弄。
“可是万一官军在那之前攻破了海龙囤呢?”
“怎么可能?!”
杨应龙大声地喊道:“别人不知道咱们海龙囤,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的层层关卡扼守东西两面的出路,全部都是天险,不说别的,三十六级天梯他们怎么闯过去?我们安排一支小部队就能扼守住天梯,官军奈我何?”
田雌凤不说话,只是看着杨应龙,眼中颇有些恳求的神色。
杨应龙长叹一声,开口道:“现在情况还不明朗,等情况明朗了,我再看看吧。”
田雌凤知道杨应龙要面子,反正孙时泰就在那边,杨应龙什么时候去问都可以。
山下,秦军参谋总队和各分队联席召开会议,各军主要战将一起参与讨论,准许安疆臣和宋承恩旁听,一场大的争论开始了。
主要议题是主攻屯前六关还是主攻屯后三关,双方各执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