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龙这边在舒服的吃火锅,而李汶这边却在瑟瑟寒风之中苦苦等待着。
半个时辰,不来。
一个时辰,还是不来。
声音一次比一次响,动静也变得很大,但是,就是没人来。
不断有人用十分幽怨的眼神看着那些高参们,高参们的脑门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是他们愣是不敢松口。
李汶自己也清楚,如果叛军真的是要玩他们的话,万一他们去睡觉了,叛军杀过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牛秉忠从外面安抚军心回来,很是为难的向李汶报告。
“总督,咱们是不是别等下去了,这都快丑时三刻了,叛军还是没打来,他们只是在骚扰我军吧?”
李汶没说话,一个高参张口反驳牛秉忠:“牛总兵,你怎么知道叛军就不是在这样试图袭扰我军让我军放松警惕从而进攻我军?万一我们都去睡了,叛军却忽然打过来,你叫我们如何是好?坐以待毙?”
牛秉忠为难道:“可现在外面天冷,寒风瑟瑟,士兵衣物不厚,被冻得瑟瑟发抖者大有人在,怨气很大,末将怕这样下去会损伤军心士气,更不利于战斗啊!”
李汶思考了一下。
“叫火头军煮热水给军士分发下去,越是如此,越是困顿,就越是不能放松警惕去睡觉,叛军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我们若放松警惕,就会满盘皆输,牛总兵,叛军输得起,而咱们输不起!”
李汶盯着牛秉忠,牛秉忠只能无可奈何的应诺离开,去让火头军煮热水去了。
离开点着炭火的屋内,一阵冷风刮来,牛秉忠忍不住的紧了紧自己的袍子,放眼望去,士兵们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大有人在,为了御寒,大量士兵都挤在一起抱团取暖,这大冷天的大晚上还要呆在外面吹风,万一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牛秉忠的副总兵张延寿从后面跟上来,开口问道:“总兵,总督怎么说?能让弟兄们回去了吗?再这样下去,估计这些兄弟明天也别想着赶路了,困都困死了。”
牛秉忠叹了口气。
“叫火头给这些弟兄们烧点热水吧!总督说继续等,直到叛军来进攻为止。”
“继续等?”
张延寿惊讶道:“这么冷得天儿,就一碗热水有什么用啊?这冬衣穿了就跟没穿似的,弟兄们都快冻僵了,还等?那些叛军干脆就是在骚扰我们不让我们睡个好觉吧?那么黑的晚上怎么打仗啊?他们也要睡觉的吧?”
牛秉忠摇了摇头。
“这话你对我说有什么用?我是愿意相信,但是总督不愿意,这不是在宁夏,头上有人管着,你的嘴给我闭严实点,别乱嚷嚷听到没?”
张延寿无奈的闭上了嘴,叹了口气离开了。
牛秉忠也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士兵们,眉头紧锁。
丑时四刻,喊杀神和战鼓声再次响起,而城内士兵们都快麻木了,不仅精神上麻木,连肉体上也被冻得麻木了,基本上没什么有动静的,和之前差不多,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战鼓声又没了,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随后牛秉忠听到了身边不少士兵打喷嚏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还有很多士兵抱怨的声音。
看着眼下的局面,牛秉忠实在是忍不住了,来到李汶所在的屋子里,他向李汶请求道:“总督,请允许末将带兵出城寻找敌军吧!继续这样被袭扰下去,士气低落军心不稳,于作战不力,还请总督应允!”
李汶还没回答,一名高参就怒喝道:“出城?出什么城?叛军就在城外布置好了天罗地网,你们一出城打起火把,叛军就能看到你们,一阵箭雨下来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种时候怎么能主动出击?”
牛秉忠红着眼睛说道:“可外面军士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这样下去的话士兵会大批生病,战斗力会锐减,于之后的作战不利啊总督!”
“放肆!在总督面前怎能如此说话?你分明是不愿意为总督出力!”
那个高参一顶帽子就扣下来了。
“才一个晚上就受不了?朝廷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另一个高参继续批判。
“你们分明贪生怕死!”
又一个高参紧随其后。
“你放屁!在外面吹冷风挨饿受冻的又不是你!你去外面呆不了一刻钟就要滚回来了!”
牛秉忠实在忍不住,喷了回去,顿时引得高参们大怒,张口就是一句句不忍入耳的话语喷出来,牛秉忠又哪里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最后李汶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怒喝道:“都闭嘴!这里是战场!不是菜市场!是让你们互相推卸责任的地方吗?简直是荒谬!”
李汶一出声,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了,然后李汶看着双目泛红的牛秉忠,冷冷说道:“我已命火头军给将士烧热水御寒,眼下情况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