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早已打好了腹稿,见皇帝将话头起了出来,他也跟着往下说,细节方面到时候再慢慢补充就行了。
于是就听沈浩说道:“陛下,当初叶澜笙扛不住酷刑,让人叫了臣过去想要臣给他一个痛快,所以说出了陛下身负“蛛网”的秘密,还说那可能是一种咒术。”
反正叶澜笙的骨头都化渣了,死无对证,况且也不算太冤枉叶澜笙,毕竟皇帝身上的秘密最先的确是叶澜笙说出来的,只不过细节方面如今被沈浩利用起来罢了。
杨束没有搭腔,等沈浩继续说。
“臣当时听到心里就有有些怀疑,认为叶澜笙的话应该存在某种误差。即便陛下身负“蛛网”这事是真的,但也不太可能是咒术。因为陛下乃天下之主,世间咒术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有可以长久附着陛下身上的道理?不说远了,枫红山庄里可不缺玄海境后境大修士,岂能对陛下的遭遇坐视不理?
唯一的解释也就是即便枫红山庄这样的力量层次也无法解决陛下身上的难题。所以才成为陛下的秘密,才会被叶澜笙这样的混账窥探到。”
很简单的一个推理逻辑。抛开了所有细节,直指事件本质。以叶澜笙那里得到的消息作为起始,然后进行结论推演,直接将皇帝身上的问题拔高到“非比寻常”的地步。这样就省去了许多繁琐且容易出现纰漏的细节,也为接下来的话先打好基础。
沈浩的这一套说辞可以说毫无破绽。只要皇帝接受了“叶澜笙说的”这个理由,那么顺着下来就不可能找到疑点。因为按照沈浩的这种推演事情变得很简单,而越简单越是不可能出现破绽。
杨束显然是认可了叶澜笙窥看皇室秘密的这一可能。当然,回去后他会盘查一遍,到时候才会确认。而现在他既然给了沈浩解释和细说的机会,自然也会顺着对方的话往下动脑子。
“臣当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敢妄言陛下之秘密。可后来陛下暗示臣深挖那段被莫名掩盖的前朝历史时,臣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
按理说陛下若有事情吩咐微臣就是,何必用这等暗示的手段指引臣呢?这里面必定有陛下需要遮掩的理由。或许是担心宫里耳目,又或许是事情本身不可能言明,又或许二者兼有之?
而符合这个条件的事情,微臣只能联想到陛下身上附着的“蛛网”。
理解陛下是想借微臣的手深挖相关与“蛛网”的消息。
而在那段莫名被扎眼隐瞒起来的前朝历史中,唯一符合能够让枫红山庄上下都对陛下身上的“蛛网”束手无策的事件就只有......关于邪兽的那一部分了。”
沈浩说到这里,也就算给自己编的理由画了一个完整的圈子。里面虽然还缺失一些细节部分,但大体上他就打算在他画出来的这个圈子里倒腾这件事情了。最起码要从皇帝嘴里把那段遮掩起来的历史弄明白,以及靖旧朝遮掩那段历史的原因。
当然,如果能弄明白为何黑兽纹身的同类会附着在皇帝身上,其中又是什么内幕,那就更好不过的,这对沈浩进一步了解黑兽纹身这一类存在有绝好的用处。
“所以你认为朕身上的......蛛网......和邪兽有关系?”杨束尽量的压住心里的起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再平淡一点。可他心里却不由的想起两个字:神捕?
所谓神捕其实就是地方衙门里精于侦办案件的捕快、捕头。市井里常有某某“神捕”的传闻和吹捧。可实际上,这两个字用在玄清卫的身上更合适,只不过一个“捕”字不合适。
要不“神卫?”......算了,这更难听。
反正杨束是真的被沈浩的这一顿言语上的推演给惊艳到了。他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原来仅凭一些蛛丝马迹还真的可以将原本迷雾重重的事情捋出来一个大概的。
那么“邪兽”和杨束身上的“蛛网”二者之间有关系吗?当然有!这一点杨束清楚得很。而且他面前的沈浩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黑兽纹身都勉强承认自己和邪兽算是同类,但也不完全是。那和黑兽纹身同类的“蛛网”自然也不例外。
可讯息的不对等让杨束将沈浩捋出来的这一条脉络归结到了对方的个人能力上去。并且看到了真正解决他身上“赤”的可能。
找对了方向,又有一个合适的人手负责挖掘,那剩下的就只需要交给时间就行,只要不出意外,成功必定迟早出现!这是杨束最深切的盼望。
不过,即便沈浩的这一番话让杨束燃起了可以解决“问题”的可能和希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此确信了沈浩的言语。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也是今天他能如此安然的和沈浩在这里说话的根本前提还没有弄清楚。
那就是这间监室为何能够屏蔽掉杨束身上依附的“赤”?这是不是也来自沈浩的安排?
弄清楚其中的原因,然后杨束就能更有底气面对“赤”。毕竟眼下“赤”对于杨束最大的影响和掣肘就是无时无刻的干预他的行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