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千户所,迎面的感受也与往日不同。
平时千户所里虽然也尽都忙碌,但各自脸上还算放松,极少有人绷着脸走路,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时刻能感受到一种紧迫的气氛。
“大人,南面最新的消息!”
刚到公廨房门口就看到王一明已经捧着一份拓印的铜条等在那里了,看表情很挺急。
沈浩没有说话,打开公廨房门走了进去,王一明随后进来。
等门房送了茶水之后,关上门,沈浩才指了指王一明道:“以后有事不要这么急慌慌的嚷嚷,在门外就喊,你生怕别人听不去吗?”
王一明讪讪的笑道:“属下马虎了,多谢大人提点。大人,这是刚到的条子,南面边军和蛮族昨晚在剑川西北方向三十里又打起来了,这次边军好像吃了些亏。”
吃亏?
沈浩微微皱眉,伸手拿过王一明手上的条子打开,里面是拓印本,但内容却和原本无误。
上书:
......五月廿,夜,我混编营夜探剑川,并在剑川西北十五里处遭遇敌军夜巡骑队,遂试探接触,战一炷香后撤,期间损失数十人,而敌穷追不舍,后于剑川西北三十里处等来援军,汇合后人数达到近两个混编营,回马而战。
南蛮死战不退,亥初时南蛮迎来两支援军,共计六千余,对我两支混编营进行包夹。
亥正时,我两混编营退回军寨,敌军回收。
此役,我军战死八百余,伤三百余,敌军损失估算八百余......
沈浩看完之后也是眉头紧锁。他虽然不懂兵事,但单从这份战报上看来也能看出这次边军的的确确是吃了亏了,而且就单次战役来说吃的是大亏。
战死人数和对方持平,这还是估算,按之前的两次战损比来看靖旧朝的军队明显战斗力更高,如今却被拉平,并且算上受伤的人数,几乎被整个打掉一支混编营的编制!
而且更恼火的是夜探行为明显被提前发现,要不然蛮族的增援不可能这么快,追击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坚决。
另外还有可能是之前的两场接触战靖旧朝占了便宜,心理上有些大意,如果看到对方援兵过来立马就退走的话应该还不会损失这么大。
“幸好之前建了一个军寨,不然这一退之下极可能就失去了剑川西北面的战线,会让蛮族在北面的钳形攻势再次威胁后方。不过,这一役之后剑川那边的主动权就送到蛮族的手里了。除非边军再次增兵过去,否则军寨里的边军根本就出不去。”
王一明分析了几句,这才是突然输掉这一场之后带来的战局变化。
“那依你看来左玉良往那边增兵的可能性有多大?”沈浩发现王一明似乎对兵事有些研究,于是想听听这家伙的看法。
“大人,属下不敢妄加猜测左帅的想法,但是如果是属下来指挥的话属下会立即令中路和下路的两只偏军正面试探性的对白头峡和虎柱原两处蛮族军寨发起攻击,同时遣援兵增援剑川对面,也就是上路我们军寨。
因为目前双方主要是在对峙,我们明显还没准备好,而蛮族看起来同样没有准备好,谁都不敢大兵压上。所以这种时刻更不能失去已有定位置,一旦被蛮族将钳形攻势打出来,那我们在乌湖以东就很难再站住脚了。”
沈浩不置可否,他对这些是门外汉,只是发现自己的这个副官还有不少本事以前没发现。不过对错还得交给时间去检验才行。
事情说完,王一明退下,刚出去,王俭就敲门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大人,武凯那边有进展了!”
又是带着消息来的。沈浩闻言松了口气,之前姜成亲自下的限期命令让他以及负责“马三案”的所有黑旗营都倍感压力。
看看王俭脸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了,这家伙估计又是好些天没休息过了。
“大人,武凯借着朝谢开购买丹药的幌子和谢开搭上了线,并且试探了谢开有没有比小培元丹更好的丹药,比如大培元丹之类的,而谢开说有,但需要用下品灵石或者法器去换,不接受银钱了。
武凯的想法是要不要再朝谢开买点更好的丹药取得对方信任......”
王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浩挥手打断了。
沈浩冷哼道:“武凯倒是想得美。用我们玄清卫的银子给自己买丹药吃,现在还打起了下品灵石和法器的主意来了,贪得可以。不过要是在以往也就随他了,但现在时间太紧,没多余的时间给他慢慢去建立信任了。
谢开有没有透露这些克扣的军资从哪里来的?区区一个屯军校尉怕是没能耐克扣到大培元丹这种东西吧?”
“是的,谢开的确没本事克扣到大培元丹的,那是参将的定额配给。而能克扣到参将的定额配给至少需要把滩石整个辎重一块拿捏死才行。”
“也就是说这下扯到了分管辎重的军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