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
刚要去吃午饭,沈浩公廨房的门被急声敲开,王一明拿着一份拓印的文书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南面最新的消息来了!”
“嗯?拿来。”
沈浩伸手接过王一明递过来的文书,快速的看了一遍之后眉头紧锁。
这其实是一份简略的快报,落款是南面军事道行总管衙门,也就是军事主官左玉良麾下的边军机构。上面有左玉良的签印,是以正式上报的形式通报到了兵部,再由兵部统一裁量之后下发到靖旧朝体制内各部。
上书:
靖旧历廿九年三月廿一,晨,接红利商会报,其商会下设奴隶游猎队在南蛮地界发现有大规模蛮族军队组成了劫掠队肆虐,并且在白头峡附近以及剑川、虎柱原一带发现成建制的蛮族军寨。
而后为核实红利商会所报情况,遣三支前锋营南出拙火关分别前往白头峡、剑川、虎柱原三地探查情况。
四月初五、初六,前往剑川和虎柱原两地的前锋营分别在越过乌湖之后遭遇蛮族狼骑兵,遂战,歼敌逾千,自损五百余。而后此两支前锋营无力东进,在乌湖以东南方向扎营待援。
唯有居中前往白头峡一地的前锋营顺利抵近,并且在白头峡附近六十里处发现一处大型军寨,估计寨内可容纳十万之众。
四月初九,再遣三支共一万五千人混编营分三路增援,同时领辎重营开始沿途重启补给站点。
四月廿一,于乌湖以东七十里处设上中下三处阵线,目前以防御为主,勒住蛮族西进之通路,顶住其尚未完成的钳形态势。
期间,双方小碰撞十余次,多是哨探和前锋营的试探,累计歼敌已达一千五百余,累计伤亡八百余。
目前南面局势愈发紧张,蛮族重建王庭之心已经明朗,南面边军上下士气鼎沸,必可将敌拒于国门之外......
很简单和公式化的文书。大概介绍了一下南面的情况,同时拿出前期的几个战例暗示双方战斗力还是己方占据绝对优势。最后再一表决心誓歼顽敌。
沈浩相信这分文书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左玉良上报到兵部的原本,甚至第二第三本都算不上。里面太多东西没有说清楚了。完全就是拿来定调子的而已。
什么叫定调子?
就是给靖旧朝内所有体制内的人讲:大家注意了,可能马上就要打仗了,大家各自都绷紧点,要是这时候出错那就是大麻烦。
所以真正的关于兵事的上报条子上绝对不会只有这么点东西,而且四月初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左玉良不可能就这么点动作,不然也不配被称为“兵事优秀”的主帅。
“咱们内部的消息呢?有吗?”
“还没有。”
王一明说的是边军里的那些监察使回传的消息,除了最开始有一份之外,其余的全是没什么用处的零散消息。比起兵部以及文官集团的“监军”,玄清卫在军伍里的声音真的弱得可笑。
“这东西匡大人看了吧?有什么话说?”
“目前匡大人还在和几位副千户大人商议,应该是要按照以往的惯例,让玄清卫上下即刻进入战时状态的。”
商议也不叫上我?沈浩心里暗自想到。按理说他是黑旗营主官,职衔又是从五品,和千户所里的副千户一个级别,但匡盛元偏偏撇开了他。
这是玩对立?沈浩不这么认为,匡盛元还不至于傻乎乎的又去走吴长河的老路。应该是在玩“孤立”的把戏。说简单些就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生生将黑旗营和玄清卫这两个共同体区分开来。
反正我也不明说,也不跟你对着干,但我就是要让所有人慢慢感受到“黑旗营和玄清卫不是一回事”。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匡盛元可以加大对下面人手的掌控,同时消减黑旗营最进的风头。
沈浩除了觉得好笑之外还能如何?人家不跟你玩,你不能跑去跪舔对吧?至少比吴长河好得多,没有让他感到掣肘就已经不错了。
“你也去给驻地里的弟兄们提前打个招呼,将这份文书给他念一念,该做的准备都做在前头,别临到头了手忙脚乱的。
对了,你再尽快弄一份令条出来,让下设黑旗营总旗编制立即开始盯紧了各自地盘上的物资流动,按照......嗯......按照之前净西行动时的标准办。一旦发现不对立马严查,不准懈怠。”
“是大人,我马上就去办。”
王一明离开之后没多久,多日不见的王俭又敲开了沈浩的公廨房门。
“正要找你,你倒是来的及时。坐。”
“大人找属下?”
“嗯,想问问你南面的进展如何了。”
“巧了大人,我来就是给您汇报这事的。您之前不是让我查武凯的把柄吗?我就安排了几个密探去了亥下的屯田当货郎,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