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公子,你为何要给他税费?”
说实话,此刻的陈默对荆哲尤其失望。
“我也不想给,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荆哲摊手,表示无奈。
“怎么叫没有办法?圣上定下的律法,凡是征收商业税的商户,必须从业三年以上,而且税额是营业额的百分之二三,你刚开业两天,一分都不该交!他们明显是在强征暴敛,而公子这么痛快给他们,岂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
被陈默劈头盖脸的指责一顿,荆哲苦笑。
“陈兄所说,在下又怎会不知?都说民不与官斗,就算知道他们故意敛财,我们这些普通商家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花钱买个平安而已。”
看着荆哲无奈的表情,陈默竟有些心疼。
语气也变得缓和不少,“这话虽说不假,但公子如此纵容他们,就不怕他们更加猖狂?我倒是觉得,他们师出无名,没有律法支撑,想来都是这些捕快私自为之,跟官府并不搭边。”
“所以不如将二人告到官府,对簿公堂!”
荆哲听了,还是摇摇头:“陈兄其实还未看透这其中的玄机,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什么玄机?”
陈默疑惑道。
于是荆哲就把他第一次到西瓜铺和跟林统发生的冲突都讲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你羞辱了林统,所以他去林文耀那里告了你的状,再加上清凉一夏卖棒冰爆火抢了他们西瓜铺的生意,所以这次的捕快是林文耀派来报复你的?”
陈默听完问道。
“应该是的。”
荆哲点头,“林文耀他爹便是雍州城的父母官,你说咱们去老子那里告儿子,能有多大的胜算?最后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默默然。
这其中的复杂关联,他确实没有想到,要对付荆哲的是西瓜铺的少东家,同时又是雍州城的知府公子,官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怎么办?
咬咬牙,陈默还是不服气:“在雍州城奈何不了他,就去京州告!就不信他小小一个知府,能有通天本领!”
荆哲苦笑摇头,“陈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但还是不必了。他们既然收了一次税,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来了。三伏天马上就要过完,天气也逐渐转凉,棒冰生意怕是做不了太久。所以我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加班加点,多挣些钱,等天凉便关门,他们就算想收也找不到人了!”
陈默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
“少寨主!”
捕快们走了,清凉一夏关门歇业。
憨憨几个也从后院走了进来,满脸怒色。
胖球还非常不满的训斥自家弟弟大脸:“你说你拦着劳资作甚?听那两个狗官逼逼,劳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们!”
大脸笑笑,也不敢跟自家大哥顶嘴。
憨憨也是一脸黑色,“少寨主,只要你说一句,俺今天晚上就去结果了这两个狗官差!”
“老吴别抢,这种事我最拿手了!”
“我去也行,杀他个天翻地覆!”
其他几人也争执起来。
平日里荆哲只把他们当成免费好用的劳动力,都差点忘记他们的主业。
尤其是憨憨,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憨憨的,但说起杀人却一点都不含糊。
可杀人是绝对不行的。
荆哲板着脸正色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们,谁也不能动那些捕快一根手指头!”
“为何?”
众人不解问道。
“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刚来找了咱们的麻烦,接下来你们就要去杀他,岂不是告诉别人,人就是咱们杀的?”
众人皱眉不语,荆哲继续说道:“何况现在咱们都在城里,若是事情一旦败露,官府便会查出咱们邙山山贼的身份,到时候别说做生意了,这城都出不去了!”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
憨憨心有不甘,又问道。
“呵呵,放过他们?”
荆哲冷笑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杀他全家!”
“……”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说不动他们的是你,说杀人全家的也是你,到底该信哪个?
“我若动手,必将惊天动地,现在正是咱们事业的上升期,还不是时候。到了时候,我就让你们都开开眼!”
众人将信将疑。
清凉一夏的工作相对来说还算轻松,早上开门时间晚,结束又早,把准备好的绿豆汤和竹筒往大缸里一加,硝石定时取放,一天的工作也就这样了。
大家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陈默待在这边也没什么事,跟荆哲又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看着陈默的手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