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公笑道:“这般此事就这样定了!”
吕延无话,只看着对面的吕雉,吕雉也是瞧着眼前的俏郎君,不觉双颊渐渐微红。
日月交替,已然天至黄昏,吕延席间告了一别,便回到自己家中!
此时,咸阳城中,大街小巷高挂白绫,巍峨霸气的秦皇宫殿,也叫蒙上一层白霜,在这个炉月天里显得格外突兀。
然此时咸阳后宫侧殿内,胡亥一身景秀黑袍端坐上方,膝撑着手臂,手掌拖着脸腮,目光不善甚至有些厌恶的看着下首低头作辑的李斯。
半响,胡亥哈欠一声,飘然道:“丞相当真要阻止朕继续修建阿房宫殿吗?”
李斯昂首陈言:“皇上!先皇新去这守孝期限未至就下令增发徭役修建阿房,不但朝中百官不会同意!就连黥首们也会心有怨言!久而久之恐会有伤国本!”
胡亥将面前桌案推翻,大指着李斯咆哮:“放屁!修建阿房宫本就是先帝遗愿!朕只是想替父皇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百官不愿意!他们凭什么不愿意!先帝尚在时怎不见他们陈词阻谏,现在到了朕这就不行!”
“还有那些平民!他们有怨言!什么怨言!我作为皇帝,这天下之主!让他们给我修建宫殿不是他们作为臣民的本分吗!”
“朕虽未登基,难道在登基前连这一个小小的诏命都下不了吗?李丞相我问你,什么是动摇国本,朕只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寝宫,不想朕做了皇帝还活在先帝的影子里!修几间宫殿就会动摇国本!我大秦的根基如此薄弱吗?”
李斯咋舌,心底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一般!自回到咸阳处理好始皇的善后之事,这胡亥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那个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小公子消失不见,如今的却是只有被权利蒙蔽的双眼的二世祖!
而那赵高只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却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只当自己是个局外人,既不帮助李斯劝阻皇帝,也不帮助胡亥斥责李斯。
“皇帝息怒,我大秦的统治自是固若金汤,然先帝在时就劳费财力修建皇陵,若再次下令各郡发徭役至咸阳修建宫殿,会加重使百姓的疾苦!若人心积怨过久,会给那些宵小之徒有可乘之机!”
胡亥来来回回反复走着,显然是叫李斯这一席话气的。
“丞相毋再多说!朕意已决,太傅!”胡亥背身不看李斯,却喊了一声始终侍立在旁的赵高。
赵高应声,踩着小碎步在胡亥下方作辑:“皇帝,老奴在!”
赵高作为胡亥的师傅,如今胡亥登基他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作为当今皇帝的老师,赵高有权不行跪拜之礼,同样,已被野心蒙蔽的赵高也不会跪拜,在他看来,皇帝将是他操纵朝堂的棋子!
胡亥半做思考道:“传朕诏,命全国各郡征发民夫至咸阳为朕修建行宫!”
赵高直起躬着的身躯:“老奴这就去草诏!”
李斯急道:“皇帝!不可啊!”见皇帝没有回应,李斯又转问赵高:“赵高,如今的形势皇帝经历的少看不出来,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吗?”
赵高淡淡的看向李斯,捏起半阴半阳的嗓音道:“丞相!咱家这是奉旨办事,皇帝亲下命令,丞相难不成是想让咱家抗旨,如今的形势,呵呵,咱家伴着皇帝久居深宫,却也知道如今形势大好,百姓安居乐业,丞相整日处理朝政却连这些也不知道,该不会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吧!”
李斯牙关紧咬,抬手指着赵高:“你!皇帝切不可听信赵高的话啊!”
胡亥转身,望向李斯,两只手不停的拍自己大腿:“丞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饶朕之诏命,究竟是何居心,太傅是朕的老师,先帝都深信不疑的心腹,太傅怎会诓朕,丞相若真是操劳过度糊涂了,就挂印辞去吧!”
说完胡亥猛挥衣袖,顺着台阶从侧门离开,赵高阴笑的看了一眼李斯也跟上了胡亥。
李斯惨淡着目光看二人离去,就胡亥刚刚那一席话已经是铁了心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李斯双手垂直,颓然一步步往殿外而去。
到了殿门外,李斯仰天,满城白绫入眼,看到了乌云密布遮住了高高在上的太阳,李斯捶胸哀道:“先皇!老臣糊涂啊!”
乌云遮阳的情景,此时正如李斯的心情,同样也是现在大秦的命运!
皇帝亲诏,赵高督办,增发徭役的诏令不过五天,就以快马飞书传到各郡,当然距离咸阳要远些的地方还要等些时日。
再说胡亥,离了偏殿后,加紧步伐往后宫而去,很显然胡亥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赵高迈着步子紧跟。
走到一半胡亥猛然停步:“气死我了,这个李斯仗着位高权重,又是先皇重视的大臣,就这样和朕说话,还直呼太傅名讳,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
赵高暗喜,皇帝越反感李斯,那他就越有机会搞死李斯,毕竟只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