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生活百态  走西口之天山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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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开始好转,农村百姓也开始舍得花钱消费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年四季穿一身衣服,春天把衣服夹层的棉絮掏出来当夏衣,到了深秋,再把棉絮塞进去当过冬的衣服。

现在每人都有两套衣服换着穿了,张花的裁缝生意越来越兴旺,家里的那点地儿不够用了。

精明的张花在广仁乡政府街上租了个门面,开起了广仁乡第一家裁缝店,生意相当红火。

女儿田弯儿在公社小学当了好几年代课老师,一直没转正。

功利性极强的张花,听说公社今年要解决几个代课老师的指标。

张花拿着皮尺上了乡政府负责学校的教育干事家里,给他一家五口人丈量了尺寸,回来后量身定做了五套衣服送上门,不久,田弯儿转正。

儿子田石头有一搭没一搭得在生产大队干农活,还能挣点工分,张花家的日子过得相当殷实。

田坤禾的二儿子田穗参加高考名落孙山,他忤逆父亲的意愿,没去参加高二补习班。

听说有人偷偷倒卖农副产品发大财了,田穗决定出去闯荡。

可惜囊中羞涩,万不得已,他上门找二伯母张花借点钱当本钱。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张开的嘴没合拢。

穿着一身光鲜花衣的张花边用剪刀裁剪着一块灰色布料,边撇撇嘴婉言拒绝,“田穗呀,你姐弯儿马上出嫁了,她要嫁给乡里会计家当儿媳了,她婆家咋说也是吃公家饭的,我得给弯儿准备厚点儿的嫁妆,哪里钱给你借啥?!”

田穗看着椅子上拿着小圆镜挤骚疙瘩的田弯儿,田弯儿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田穗露着大拇指的布鞋,嗲声嗲气说道:“哟,田穗,都多大了?还穿成这样,瞧你跟外面要饭的有啥区别呀?!”

“就是,田穗,以后在外面甭说你是我弟。”坐在小床边嗑瓜子的田石头一脸嫌弃得望着比他小两岁的田穗。

浑身的血液直往上冲,田穗捏紧拳头,撂了一句,“放心,我田穗在外面饿死,也不会踏进你家要饭。”气呼呼拂袖离去。

老人们常说“莫欺少年穷”,这话一点不假。

家境贫穷的田穗从张花家的裁缝店出来后立下志向,他田穗一定要成为有钱人,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刮目相看。

回到家后,田穗坐在马厩横放的木头上,死死盯着地面的蚂蚁,一声不吭。

田坤禾扛着铁锹跟挎着竹篮的妻子收工回来,吉月娥在野地挖了些荠荠菜准备拌凉菜吃,她脚不沾地忙着去做晚饭。

看着爸爸两鬓的斑白,因汗水使两鬓湿湿得贴在脸上,看起来很疲惫,虽然爸爸的两眼有着神采,但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沟壑,眼角的鱼尾纹格外明显。

田穗一想到今天在张花那里遭遇的一切,委屈得“哇”的一声,一头扎进爸爸的怀里,哭得像个三四岁的孩子。

听到17岁的儿子田穗,抽噎着讲他借钱遭到张花一家三口的嫌弃和奚落的经过,田坤禾脸色凝重起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双眼憋出了红血丝。

在新疆,田家兄妹这辈就剩下他、妹妹田坤蓉、二嫂子张花了。

在这三家里,田坤禾常年帮扶照拂着落难的亲人,家境是最困难的,经常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即使再难,他从未开工求过他们,也从未在他们面前诉说内心的苦闷。

没想到,家境贫寒的他竟然落到如此地步,遭亲人奚落,田坤禾对着苍天仰头大笑,笑声那样凄凉、悲伤。

在儿子面前,他一声不吭,把所有的委屈咽进了肚里。

过后,田坤禾似乎完全忘记这让他伤心的事情,在田间地头拼命地忙碌着。

侄女田弯儿出嫁那天,张花没有请田坤禾家人参加,她家攀上吃公家饭的亲家后,生怕贫穷的田坤禾一家穿的破破烂烂来筵席给她张花脸上抹黑。

市侩的张花亲自上门请了田坤蓉一家参加筵席,别克波拉提是乡副书记,有个当官的亲戚来捧场该多有面子呀。

亲家王会计知道田坤禾在张花一家落难时一直拉扯着他们,见田坤禾家里没来人,奇怪得询问张花。

张花一脸得尴尬,讪笑着说:“他家都在地里忙着挣工分呢。”

见亲家不悦得拉下脸来,张花才发现自己没请田坤禾一家实在是失算。

女儿田弯儿找了个好婆家让张花着实高兴大半年,可不久,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自从女儿田弯儿嫁到王会计家后,女儿回门在家里待了一天后,再也没有回家看望她。

用王会计的话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整天回娘家像啥样。

田弯儿生怕惹公婆生气,按照王会计甘肃老家的风俗,只是逢年过节去看望张花。

生活殷实的张花越发依赖儿子田石头了,“养儿防老”,她将余生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

第一生产大队的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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