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轮奸了,他家开始造报应了。”田柳脸上雨水和泪水湿漉了英俊的脸庞,他自己都分不清脸上的湿漉是泪水还是雨水。
站在田柳身后听到侄子话语的田坤禾,气得浑身直哆嗦。
前段时间,就听说赛马会那天,“六大祸害”又糟蹋了县城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敢情这里面是田柳搞的鬼。
田坤禾抡起马鞭子朝田柳身上狠狠抽去,想着田家子女竟然出了这么个阴毒的家伙,他抽两鞭子不解恨,用一脚的泥泞又使劲朝田柳的身上跺去。
被踢到在黄泥上的田柳没有哭,竟然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对着小叔央求道:“叔,你打死我吧,这样我也就解脱了。”
看着侄子田柳发出诡异而疯狂的笑声,田坤禾扔下马鞭,上前一步,弯腰伸手抓着田柳的衣领,对着他怒吼道:“告诉叔,为啥这么不待见狗剩子,告诉叔,为啥做这些遭天谴的缺德事,难道你没妹子吗?万一田桃也被人害成那样,你这当哥的,心里啥滋味?!”
被小叔的话语激起了他心中压抑多年的愤怒,田柳爬在地上仰着头对着小叔怒吼道:“狗剩子不是咱田家的骨血,他是被李奇闻和郝剑良那两个杂碎糟蹋我娘后,生下来的。我12岁就发誓要报仇,替我爹报仇,替我可怜的娘报仇。李奇闻那王蛋被贾明割下了脑袋,割的好呀,割的妙呀,割得真让我感到痛快。郝剑良的脑袋我是割不下来了,但是我就让他尝尝自家闺女被六个畜生轮奸的滋味,这是他郝剑良应得的报应,是他该受的”
田坤禾目瞪口呆得看着因愤怒和仇恨致使英俊的五官扭曲狰狞的侄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子赵杏竟然遭到两个男人的蹂躏。
“啥时候的事?是不是大哥临死前的事?”田坤禾追问。
“我爹出事前两天的事,那两个畜生趁我爹上夜班,”田柳说不下去了,他使劲用手背擦拭着喷涌而出的泪水。
田坤禾质问:“你咋知道这事?”
田柳使劲将额头朝爸妈的坟茔前磕着,边哭、边磕、边咒骂自己,“我不是人,我是胆小鬼,我像个老鼠一样爬在床底下,眼睁睁听着我娘被糟蹋,却不敢出来保护我娘,我不是东西,我就是个孬种。”
随即,他伸出双手,狠狠朝自己脸颊扇去,脸上一脸的黄泥下一道手掌印,也沾着一脸的湿漉。
田坤禾看不下去了,他双手使劲拉着侄子的胳膊,制止他继续做疯狂的举止。
在小叔的安抚下,田柳安静下来后,叔侄俩坐在泥泞的坟地旁,田柳抽抽噎噎将12年发生不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叔叔田坤禾。
这个被他压抑六七年的丑陋一幕,这个吞噬他善良本性的残酷现实,这个纠缠他多年的梦魇,这个扎在他心底的毒刺,全部宣泄给小叔。
听完侄子含泪的讲述,田坤禾知道,田柳12岁经历的那不堪一幕,如一把没有刀刃的刀,划在他的心里隐隐作痛,就是这把无刃之刀也一样能把人伤得鲜血直流。
那是一种比利刃造成的伤口更大、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愈合的伤。
说完后,田柳感到心里那块大石头似乎轻松许多。
田坤禾明白了为大哥送葬那天,田柳撕咬李奇闻和郝剑良的原因;
也理解了侄子田柳反对田杨和郝婕的婚事,不给田杨送葬的缘由;
也懂得了他为什么如此厌恶狗剩子,怪不得妻子吉月娥常常在背后嘀咕,狗剩子长得一点不像田家人……
这一切都解释通了,看来,狗剩子要自己抚养他长大成人了。
田坤禾拉起瘫坐在坟茔前泣不成声的田柳,“走,回家吃饭,你婶做好饭了。”
叔侄俩一人骑着一批高头大马朝家赶去,半路上,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又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天地间所有的污秽被这场暴雨冲刷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田坤禾将侄子留在家里一夜,俩人喝着小酒促膝交谈。
清晨,田柳要赶回县城,田坤禾拿起吉月娥的小圆镜递给田柳,“田柳,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田柳看着镜子里的他,依然英俊帅气,只是双眼微肿,他疑惑不解的望着田坤禾。
“你对着镜子笑笑。”
“你再对着镜子拉下脸。”
“你再对着镜子皱皱眉。”
……
田柳按照小叔的要求,对着镜子做了几个表情。
田坤禾意味深长说道:“小叔不懂什么大道理,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就像这面镜子一样,你对它笑,它也对你笑;你对它哭,它哭得比你还难看。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忘记吧,再不要想着报仇的事了,那两家已经遭报应了,你还想怎么着?!”
带着小叔的叮咛和嘱托,田柳离开了广仁乡,昨晚小叔跟他商量了,狗剩子就算是小叔领养的小儿子了,不用田柳为他烦恼了。
与小叔促膝交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