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牢房外都只是一片平静,只有看守们来回的脚步声在响。
此情此景,似乎白爻是对自己所面临的情况多虑了。
而白爻也并不是一个会对自己的猜想钻牛角尖的人,既然外面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传来,她就收回了注意,打算去床上躺着休息。
但就在这时,远处看守们的脚步声之间,却好像又突然参杂进了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声音。
于是白爻又停下了动作,继续呆在门边,侧着脑袋,静静的去分辨那一丝不一样的微弱声响。
那声音夹在在看守们的脚步声之间,似乎是一种什么野兽的喘息声,听起来就好像看守们正带着一条凶恶的大狗行走一般。
而他们走了一阵,似乎到达了某个牢房的门前,然后停下了脚步。
于是,一时之间,牢房外只剩下了那野兽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而片刻后,大概同样是在他们止步的方位,又传来了咔哒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和此前牢房上锁的声音听起来并无二致,似乎是哪一个牢房的门在此时又打开了一般,音量极其微弱,只是在如此安静的夜晚中,才显得清晰了起来。
接着,是一声白爻极其熟悉的冷笑。
那是典狱长的声音。
白爻在黑暗中微微眨了眨眼睛,单凭直觉就能感受到,有典狱长参与其中的场合,将要发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从那个方向中便传来了一声极其刺耳的惨叫。
白爻才刚刚来到赤色监狱,并不能猜想出那声惨叫意味着什么。而惨叫过后,不知为何,那边剩下的就是一阵阵极其怪异的嘶吼。
那声音好像有人在咒骂些什么,但是话语却相当模糊,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而那野兽般的呼哧声更加强烈了,就好像饥肠辘辘的野兽看到了滴着血的猎物一般。
典狱长又冷飕飕的笑了一声,之后,白爻就听见了一团杂乱的打斗声。
那打斗声显得有些奇怪,像是两个人再赤手空拳的搏斗,又像是两只野兽在相互撕咬。但这种声音的出现其实是极不合理的——在赤色监狱中,典狱长的跟前,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斗殴存在呢?
但那打斗声的的确确便是如此,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是一直持续到其中一方力竭。
而再接下来,就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和吞咽声,间或夹杂了牙齿撞上骨头的脆响和野兽更加粗重的呼哧粗喘。
“乖狗,慢点吃。”典狱长道。
于是白爻渐渐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构想了出来。
“啧,神经病典狱长,大晚上的喂狗,打扰大爷我睡觉。”她听见旁边的房间里传来压的极低的咒骂声。
又是编号FF2140。
他胆子倒是不小,敢在这种关头来咒骂典狱长,也不害怕被他听见了,然后紧接着成为下一个狗饲料。
不过典狱长和看守们此时正离狗发出吞咽声的地点很近,因而的确听不到他的咒骂。
白爻面色平静,没有听到这些声响后的恐慌,也没有像编号FF2140一样的暴躁。
她估摸着这些牢房的门大概便是为了这种夜间的震慑效果特制而成,便没有了再继续守夜的兴趣,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上床睡觉了。
......
早上的时候,白爻伴着监狱中的起床铃声醒来,便走出了自己的牢房,到了昨天夜里发出声音的牢房附近查看。
只见得地面上一片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她垂下视线,默默的打量了那片血迹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周围的那些囚徒们对于这种情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像她一样凑过来打量,而是三五成组的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了。
“昨天晚上死了几个?”
“好像就一个吧。”
“真可怜,要不是昨天被老许把手环抢了,他应该会活得挺久。”
“是啊,他那工作手环也已经很不错了,还不至于完不成任务。”
他们彼此交流着,话语中虽是惋惜,但更多的却是充满了对于死去的人的淡漠。
白爻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便也像他们一样,向着食堂走去了。没过多久便又拎着饭回来——依然是打了两份。
而就在她前去食堂的短短间隙之间,地上的那片血迹就已经被辅助机器人清理的干干净净,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爻瞥了那片干干净净的地面一眼,便又向FF2140号牢房走去了。
黑发的年轻人在此时也已经醒来,但是由于实在伤的不轻,便瘫在床上挺尸。
赤色监狱中其实配备着很高端的治疗器械,但是只有当囚犯们受伤严重到完全失去意识时,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