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戴副黑框大眼镜的方太刘碧云,方诚略显尴尬地摸了下脸,暗道:“变帅气了吗?幸好没让老妈看到脸的伤,否则又要被唠叨……”
“哎呀,你老是动不动就换房子住,害得我每次来找你,都要重新认路……还有,现在天气热了,老是开夜工,很伤身体的,改天我去片场跟你们那导演说说,要多注意点员工的健康问题……”
刘碧云走进屋内,就开始不停地念叨,尖尖的下巴和薄嘴唇,年轻时看来一定很靓,现在却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方诚顿感无奈,连忙转移话题:“妈,我刚起来,肚子好饿。”
刘碧云立时拍了拍手中提的保温桶,笑呵呵道:“乖仔,来,快尝尝,好不好吃。”
狼吞虎咽地喝了满满两碗粥,拍拍肚子,方诚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
“多吃点,很滋补的,吃了长身体。”
刘碧云又从保温桶里舀了些排骨、蛎干放到他碗里。
“我都二十多了,还长什么身体?你也吃点吧,我快吃撑了。”
“不用,我来时已经吃过,剩下的,晚你热一下,可以当宵夜。”
刘碧云嘴角笑眯眯,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心知肚明她的做派,方诚于是主动开口:“妈,有话直说吧。”
刘碧云登时故意唉声叹气了好一会,才开腔:“我昨天在村里遇见阿美了——看见她啊,哭得死去活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一劝她,她就跑掉了,是不是你把她给甩掉了?”
方诚一脸苦笑:“别编得那么夸张好吗,我们只是相亲而已,才认识一个星期不到,怎么就要死要活的。而且不是我甩掉她,是她看不我,选别的小开了。”
缺少异性缘的他,感情经历一直属于无语凝噎的那种,从未受到过女孩子的亲睐。
而且奇怪的是,每次一旦尝试追求心仪的对象,总会突发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导致感情尚未开始就草草结束。
“我还不了解你吗,肯定是你嫌她长得胖,老妈好不容易给你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你就不能多心点吗?”
“但话说回来,其实那个阿美又胖又丑,有什么好的,根本就配不你,男人呐,有了钱,还怕找不到好女人?”
刘碧云不知是为了撑面子嘴硬,还是安慰儿子的自尊心,特意讲了一通歪理。
“对了,我前天去给你求了一道签,还不错哎。”
方诚联想到系统的事情,生起浓厚的兴趣:“难道终于求到转运的签?”
“是下下下签。”
方诚脸色一黑。
“不过啊,不要紧,二十年前那间庙也有一个人求到这支签,结果,他没有事啊,只不过一直躲在庙里当和尚替人解签,混吃等死,平平安安的,也蛮好。”
方诚的脸色黑加黑。
停顿了几秒,刘碧云像是想起什么,从衣兜里翻出一张用黄表纸折叠成三角形的灵符,递到他面前。
“这道护身化煞符是妈咪托人从大陆求来的,你赶紧戴它。”
方诚眉头微皱,劝说:“妈,求签就算了,讨个彩头而已,怎么又去求符了,不是说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用,全是江湖术士骗人的,你都被那帮神棍巫婆骗去多少钱了,怎么还相信?”
刘碧云连忙打了下他的手臂,双手合十,朝空气连连做拜。
“呸,呸,呸,童言无忌,东华帝君莫怪,就算要怪,也只怪信女方刘氏教导无方,造的口业全报我身。”
方诚登时哭笑不得:“老妈,我不是小孩子了,那场病好了后,这么多年,儿子不是一直活得好好吗?”
刘碧云眉头一竖,提高嗓门啐道:“别乱说话,这符可是你陈伯参加东华帝君祖庙重建时获赠的,在水陆法会念了四十九天经,受了四十九天的香火,灵验得很。”
听闻陈伯的名字,方诚心里稍微放宽松了一些。
陈伯又叫盲陈,是个民间茅山法师,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向来古道热肠。
听母亲说,在他昏迷时,还帮忙做过几场招魂法事,虽然装神弄鬼的,没啥效果,但并未收取过一分钱。
实在违拗不过母亲眼神中的坚持,方诚应付了事地接过手:“好吧,好吧,我会戴的。”
刚想随意收起来时,指尖接触到符纸的一瞬间,只感觉身体一麻。
灵符里一丝清凉的气息居然缓缓顺着手指涌入体内,直通大脑。
清凉的气息变得越发强烈,仿佛冰箱的冷气,源源不断地刺激着全身肌肤每一个毛孔。
“阿诚,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老妈的一声呼唤,如惊雷震醒了精神恍惚的方诚。
啊嘁!
方诚不禁打了声喷嚏,如同刚冲完一次凉水澡般全身舒畅。
所有幻觉都随之消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