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喜讯,好比一次歼敌数万的大捷!看着计然递交上来的奏报,赵无恤心中欢喜,一切都如计然所料,世人在”利“的推动下,被卷入这场宏大的经济调控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齐郑的商贾为了利益,甚至可以出卖绞死自己的绳子,看来设立平准均输,对商贾进行一定监管,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如今,除了轻易不准动用的常平仓,其他仓禀也堆得满满的,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以邻为壑的赵无恤甚至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看来明岁的灾荒若波及到韩、魏,他们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喽!
将这份奏报批阅后放在一边,案几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摞各地的文书奏报,而夜,也渐渐深了。
赵无恤有些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举起瓷盏喝了一口清茶--不错,他终于喝上茶了,将吴楚境内品种优良的野茶移植到鲁地,鲁国东武城那边被沂水沂山环绕,水好土好,便建了好几圃茶园,经过好几年驯化,野茶叶的苦涩,也逐渐化为清香。茶叶作为儿子对父亲的贡品,运入漳水畔的赵宫中,佐以河内郡百泉的上好泉水,炮制出独一无二的味道。
因为赵无恤独爱茶,一时间邺城的大夫士人也竞相效仿,品茗成了高雅聚会必备的东西。这原本只是作为一种冷门药材入药的东西很快就被炒到天价,俨然一种新兴的奢侈品,鲁国那边的茶园在不断扩张,当地民户由此得利。
稍微休息了一会,赵无恤又看向了案几上仅剩的两份奏章:其中一份字体飘逸俊秀,是任章的,另一份的笔画则刚强工整,是鲁班的。
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前不久两人在邺城郊外的大水车旁大吵一顿的事情,赵无恤已经从暗中监视百官的”黑衣“那里得知了。一个是激进的道家和平主义,一个是极端的主战派,在鲁班看来,战争只不过是让他那些攻城器械的试验场,俩人能说得到一起才怪。
想了想后,赵无恤还是先把手伸向了鲁班的那份,才刚刚打开第一页,他的眼睛便亮了。
“能举一反三将水力运用到冶铁上,真不愧是工匠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