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无恤惊喜的,自然还是那三百轻骑。虽然训练作战大不如无恤手下的原始版本,可对于即将发生的战事来说,也是不错的补充。
“加上两百武卒轻骑,还有邮无正手下的三百余,此次作战,我便能凑齐八百骑兵了!”
若是使用得当,千骑击走万余徒卒并不是神话,而是历史上反复重演的事实!
他们父子进行的军事改革仅限于军中,而不像后世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一样在民间和贵族中强制推广,所以虽然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可对于圉、牧、狄人血统出身的轻骑兵也渐渐司空见惯。用赵鞅的话说:“吾等祖上伯益、造父便是乘马牧马之人,骑马作战又如何?”
他年轻时也做过乘马游园的事情,那时候,赵氏与范氏的关系还算亲密,赵鞅本人与范吉射兄弟也有些交情。
如今物是人非,一而再再而三,赵与范,经过这次纵敌渡河的事情后,更是成了解不开的死仇!这笔账,等赵氏父子脱险后自然要与之算一算。
赵鞅最后向无恤引荐的,是位扎着扁髻,一口卫国邶地口音的陌生老者。
“卫国先大夫褚师圃,恶于卫侯元而被逐,本来亡在中牟,听闻我渡河入卫,便前来相助。”
褚师是春秋时期的官称,就是负责管理市场的官吏,也称作“市令”,卫国工商业发达,工匠和商贾势力庞大。十多年前卫国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正是利用了工匠的力量才将卫侯逐出濮阳,所以王孙贾才说过“苟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
不过那次政变最终失败,公子朝、褚师圃逃亡入晋,那位美男子最后靠着卫侯的恋奸情热获得了原谅,又回去了。而褚师圃本来寄居在赵氏的中牟大夫处,如今更直接投入了赵氏门下。
毕竟下宫处招揽门客的“聚贤居”经过一年发展,已经名声在外,除了那些年轻的游士外,招揽的一大对象就是各国亡臣。这些人对故国心怀不满,又常年身居高位,对彼国军政虚实了解极其详尽,可以加以利用……
入晋的楚国亡臣屈巫,入吴的伍子胥,莫不如此。当年鄢陵之战,晋国的亡臣苗贲皇在楚共王之侧,楚国的亡臣伯州犁在晋国诸卿之侧,对母国的军队进行了彻头彻尾的分析,更是一个经典场景。
而褚师圃亦然,这位已经年过六旬却还妄想着重返卫国朝堂,甚至将卫侯赶下台的老家伙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中军佐与小司寇勿忧,卫国两军虽然有两万余人,但卫侯生性多疑,绝不会孤注一掷。老夫在中牟时,知道范氏和邯郸两家将驻兵在大河以东的顿丘等地。那儿离濮阳极近,卫侯虽然被彼辈纵敌,但依旧有防备之心,必然要将弥子瑕所帅的左军半军留在濮阳,再和王孙贾帅右军和半支左军,共万五千之众,伺机与齐人汇合。”
“若真能那样便好。”这个消息像一剂强心针,让无恤眼前一亮,若卫军参战数量只有一军半,那他的计划就更有可能实现了!
……
就这么边说边走,无恤扎营选了一个好地方,马蹄下的土地干燥,不会随着踩踏下陷。他们行经炊烟袅袅的营火,一排排的战马和车舆,满载粮食和谷物的辎车,这些大多是从陶邑直接运来的。
再然后,赵鞅看到了赵无恤的兵卒们排列整齐,在军吏的率领下列队迎接,见到他的战车驶来时高呼声不断响起。
照样被不由赞叹道:“威武雄壮,阵列无隙可击,已经是一支百战之师了!”
不过其他军队就没那么让人乐观了。
常备军的武卒已经扩充到了千余人,廪丘、甄、郓城的邑兵亭卒基本被赵无恤抽了大半,一口气调了两千过来,一千由冉求带着留守濮南,顺便监视仍未完全归服的大野泽,一千则作为战斗部队使用。其次便是西鲁各邑拼凑的一千人,大夫们得知齐人南下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所幸赵鞅已至,又让他们安心几分,所以也纷纷派人来示好凑数。
加上先期抵达的邮无正师,无恤手头有近六千之众的战斗部队。
赵鞅带来的兵卒们陆续被引到已经搭建好的营帐去,众人的目的地则是在一个地势较高的裸岩上,用厚重的牛皮和木杆搭建而成的中军大帐。
在屏蔽左右后,账内便只剩下赵鞅与赵无恤,一时间父子两人沉默了片刻。
案几上有用包茅缩好的粟米酒和小鱼干,赵无恤给赵鞅倒了一角杯,他在榻上坐下来,小啜一口之后,再次细细端详儿子。他似乎比去岁长得高了些,那点黝黑的胡须也确让他看起来年纪大了不少。
“吾子正与我并肩而战。”他心里想,这是他最小的儿子,也是最能干的一个,换了其余三个,加起来都不足以驾驭五千之众。
这是理所应当的,从离开晋国开始,赵无恤便单枪匹马在各国流亡,夺甄城,入鲁为大夫,又乘着鲁国内乱混到了大邑郓城,当上了职权较高的小司寇之职。他似乎在用事实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