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中,赵无恤却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和阳虎的认识不同,对季氏极其重视,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夺取季孙斯作为工具。
这是一种巨大的传统和信任,是季氏花了上百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东西,扎根于一个都邑最基本的力量:国人的土壤中,想要一次拔出几无可能。多年前鲁昭公与季氏的火并,国人已经宁助季氏,也不肯助国君了,现如今换成挟持国君的苛政者阳虎,上无大功,下无市恩,难不成国人还会反过来帮他么?
“由曾跟随夫子学过《泰誓》,里面说过,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放在今日之事上也是对的。”
“诚哉斯言,得其民,则可得其国!”
子路回味着赵无恤的这句话,受到了巨大的震动。
然而赵无恤还算留情,没把史墨最震撼人心的结论说出来让子路承袭了孔子“君君臣臣”的三观进一步崩裂。
“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已然!”
看着昨日繁华不再,街巷满目疮痍和尸体的鲁城,赵无恤心里暗暗想道:“季氏四分公室,窃了鲁侯的民众和赋税;阳虎专鲁,窃了鲁国的军力。他们都想做窃国大盗,一个花了五代人的时间经营,另一个则想以庶民家臣的身份逆袭,却都以失败告终。季氏的力量被从内部产生的阳虎吞噬了,今日之事不过是回光返照;阳虎败局已定,从此前途多舛。”
“鏖战结束后,鲁国的名与器,又将落到谁的手里呢?”
是季氏复活重新掌权,是保留了最多实力的孟氏崛起,亦或是,经此一役后,成了三桓和鲁人“救星”的廪丘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