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顶着齐、郑巨贾的竞争压力,在晋鲁卫之间的贸易路线上小赚一笔。主要原因就在于他“臆则屡中”,对市场的估计极其准确,什么能大卖,什么会亏损,心里都有一笔明细的账目。
听赵无恤一说,他顿时眼前一亮。
“可!君子,虽然各地都有用麦子舂成的麦核屑,但能如成乡麦粉般做的这么精细,却绝无仅有!此物若是能卖进士大夫的庖厨之中,必然有价而无市!”
他又沉吟了下来:“只是不知道,此物价值几许?”
子贡已经在心里默默筹算开了。
“在卫地端木氏的庄园里,麦十斗出出麦核屑九又二半斗!”
晋国的一石,也就是后世的六十公斤,十斗为一石,一斗约合六公斤。
对各地粮价和出粒比率牢记在心,子贡的商人本色,显露无疑。
赵无恤点了点头道:“的确,根据出粉率的不同,价格也不同,越精细的麦粉,就越贵重难得。”
“今日便将这明细的账目与子贡说清楚,十斗脱壳的麦子,根据花费时间和脱麸皮不同,可磨出九斗全麦面,方才的馒头,由此制成;也可磨出八斗黄麦面,方才的烤饼由此制成;磨到最精细时,可出七斗白麦面,方才所食的水引饼由此制成。”
子贡略为回忆了一下,的确,这三种食物,口感大有不同。
“所以,还要请子贡帮忙臆测其价值几何。”赵无恤目光灼灼,这也是考察子贡商业才能的一个机会。
子贡习惯性地用指节敲击着案几,当敲到第十下时,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笑道:“君子能否告诉赐,您最初是想卖多少?
赵无恤答道:“我是这样打算的,较粗糙的全麦面不卖,因为士大夫家中让人夜夜舂捣,也可以得到。”
“较细腻的黄麦面,一斗换粟米一石(十斗)……最精细白麦面,一斗换粟米二石(二十斗)!你看可行否?”
子贡闭着眼睛微笑摇头道:“不行。”
赵无恤眉头大皱,难道子贡觉得太贵?这是他的底线了,若是再便宜,赚头就不大。
谁知道,子贡却睁开了眼睛,双目闪烁有光。
“赐的意思是,这价格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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