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栽赃!”方晟旋即冷静下来,“我口袋里有身份证和准考证,我在这里参加公务员面试的,绝对不可能参与你所说的事!”
闹这么大动静,面试等待区的人都听到了,朱正阳和一大批考生赶过来堵在卫生间门口。
朱正阳上前正色道:“警察同志,我个人觉得这件事有误会,这位考生昨天晚上才接到面试通知赶到县城,今天早上到我们人事局报到后集中送到玫园宾馆,事先根本不知道面试的时间和地点,面试顺序也是随机抽取,怎么串通?请解释一下。”
刚刚那名嫌犯一口气冲到宾馆外的大街时被阻截,便衣警察们不敢开枪防止误伤行人,双方交手数个回合,最终嫌犯居然拚着受伤突出重围。便衣女警郁闷之余突然想起卫生间前蹊跷的一撞,以他的身手明明能及时做出闪避,为何硬撞上去延缓逃跑时机呢?其中必定有诈!遂跑回来揪住方晟,果然搜到那只失窃的盘。
“警方办案只凭证据说话,而且我说了只是涉嫌,是否属实要经过调查,请让开,我带他到局里去!”便衣女警瞪着眼说,“你在人事局工作,应该知道阻挠办案的后果!”
朱正阳寸步不让:“警察同志,阻挠办案跟说明情况是两个概念,不要混淆!你不可以随随便便带走参加公务员面试的考生!”
便衣女警态度非常强硬:“人事局长是仲云峰对不对?我打电话给他!”
方晟内心十分感激朱正阳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之前两人根本不熟,连声招呼都没打过,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是纯粹的考生与领队关系。
“谢谢领队,我愿意跟她走,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会配合警方调查。”方晟道。
朱正阳果断地说:“我陪你去!我要作证!”
“无所谓,现在可以让开吧?”便衣女警问。
与朱正阳一起来的人事干事低声说:“你一走这边出岔子怎么办?”
“你盯着就行,我必须对所带的考生负责!”朱正阳道。
方晟深深看了他一眼,郑重道:“谢谢!”
很多年后朱正阳仕途达到巅峰时,众多学者专家经过精心研究,惊觉他成功的根源就在于方晟面试时突发事件中的决择,虽然只是一小步,却决定了整个人生的方向。这种决择并非刻意追求,而是朱正阳性格中强烈的责任意识,使他必定会挺身维护一个连名字、身份都不知道的考生。
一行人来到公安局途中便衣女警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包括自己的名字,进了大门才发现办案地点不在刑警队,而是一间没有标牌的办公室。这个细节让熟悉机关设置的朱正阳诧异不已,感觉此案非同小可。
接下来按照标准办案流程,几名便衣警察分别给方晟和朱正阳做了笔录,并打电话到人事局、方晟所在的三滩镇以及驻村村委会核实情况,同时调阅了玫园宾馆一楼监控,经过细节回放和技术分析,确定方晟出现于卫生间门口纯属巧合,嫌犯逃到他附近时也是临时起意,利用冲撞动作巧妙地将盘塞到他裤兜里,整个过程中方晟毫不知情。另外警方也查到当时方晟是与赵尧尧通电话,通话内容也核实一致。
折腾了将近四个小时,最终仍是那名便衣女警出面,讪讪说:“目前来看你没有嫌疑,但此案事关重大,警方有可能继续询问一些细节,请保持手机畅通。”
连句“对不起”都不说,这事就算完了?方晟终究没忍住,微笑道:“配合警方查案是公民的义务,不过麻烦下次出手请轻一点,别把涉嫌者当罪犯对付。”
看看他脸颊上的血痕那是被她强按在地面时擦伤的,还有手腕上的淤青,便衣女警白皙的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道:“应该没有下次了,嗯,我送你们回去。”
行至半途,朱正阳半开玩笑半当真说:“警察同志,这会儿面试成已经结束了,方晟同志有可能因为你而失去成为公务员的宝贵机会,你说怎么办?”
便衣女警紧咬嘴唇道:“不好意思,确实是办案需要。”
方晟半阴半阳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便衣女警叹了口气。
朱正阳道:“上午你不是号称能直接打电话给仲局吗?”
这就带有强烈的暗示味道了,便衣女警何尝听不出来,涨红脸辩解道:“我可以因为办案打电话,其它其它不行。”
赶到玫园宾馆,面试果然已经结束。朱正阳立即打电话四处联系明知是形式也必须做到位,临时协调了两名考官进行补试。然而这会儿方晟状态差到极点,之前精心准备的知识点和资料已忘得一干二净,脑中一片空白,面对几条面试题目自己都不知说了些什么,草草结束了事。紧接着又被拖到医院体检,稀里胡涂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出门时方晟想找朱正阳表示一下谢意,面试碰到这种事算倒了辈子霉,但朱正阳由始至终表现的责任心令他心折。找了一圈,远远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