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尤老娘见三姐这模样,怎不知女儿心意,便越发看柳湘莲顺眼,只连忙接过鸳鸯剑还给柳湘莲。
那柳湘莲本就想求一个绝色美人。
而今见尤三姐柳眉似笼翠雾,檀口似含丹砂。一双盈盈秋水眼,更兼得人似凝脂玉啄。
这可真真是人间少有,天上难得的绝代佳人了。
一时柳湘莲呆呆的接过鸳鸯剑,只笑着去了。
偏才出了小花枝巷,便遇到了一个褐衣布巾的小厮。
那小厮一见他,便把他邀进了旁边的酒馆的雅间,这小小的狭间里,早有林翡在等他。
林翡面前的桌上也摆了两杯茶,柳湘莲便坐下来,端起茶抿了一口,便狂饮下肚了。
柳湘莲喝完只笑道:
“又苦又涩,实在难喝,只能解渴罢了。”
林翡便饮尽自己的茶,让小厮帮自己斟了一杯,又给柳湘莲满上,才笑道:“此去如何?”
“绝代佳人,难得!难得!我竟不知她是如此标致的人物儿。”柳湘莲说着,笑容也起了。
只是这笑容之中,却苦意更甚。
“只是那贾珍贾蓉是什么人,她既然那般标致,又岂会……”
柳湘莲说着,目光闪烁不定。
林翡却只笑道:“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其中曲折,你总要细细斟酌才是。”
柳湘莲便笑道:“怪哉,都说你冷心冷情,你怎么到我这里反倒这般热心肠?莫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明着做,想用我这条命?”
柳湘莲说着,只见林翡忽然低头一笑,手中捏着杯子,笑的却有些古怪了。
柳湘莲越发诧异。
林翡却只是笑道: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来助你,也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我帮你,到底不过是想帮自己。”
柳湘莲笑道:“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
林翡越发笑的灿烂了,只说道:
“你原来认得,只是如今不认得,我也不好和你说她的跟脚,我只怕我和你说了,你反而把我当疯子。”
林翡说着,啜饮了一口茶,笑道:
“不过,有些话说了也无妨,依照原本,你此去含怒寻借口退婚,她是要用你的鸳鸯剑,含羞自尽,血溅当场,而你……”
林翡忽然住口,只笑说道:
“你想想,以你的为人,你当如何?”
柳湘莲闻言,久久不能回转,心中却暗暗说道:
若真如此,害死如此刚烈贤妻,他也唯有以命相赔了。
林翡也不再说。
柳湘莲却郑重其事的起身向林翡拜去,唬的林翡连忙起身避开这一礼。
但柳湘莲却执意要拜,口内直说道:
“若非你今日拦我之言,我去见她,必然是寻个理由退婚,而今虽然未成悲剧,但我想来,若非得你之言,此祸难躲。何况您救我贤妻之命,我便是千拜万拜也还不过,何况只此一拜而已。”
林翡便笑道:“这是你们只见该有此缘,但我需把事给你说尽了。”
柳湘莲便笑道:“但说无妨。”
“宝玉那日虽然说过了,但那尤三姐确确品行有亏。”
柳湘莲便说道:“她即是刚烈之人,怎会肯坏了明德。翡兄弟当日便不认同宝玉之话,难道今日要再驳了自己的话?”
林翡闻言,只笑道:“刚烈的确是真,只是那尤三姐天生脾气不堪,仗着自己风流标致,便打扮的更为出色,专爱耍人为乐。”
柳湘莲便说道:“什么她不堪?这必然是那贾蓉贾琏等人不堪,对她动了意,她一个娇弱女孩儿,不过是仗着心中一股子豪气,故意做样子,好保全自己。”
林翡闻言,便又说道:“那尤三姐惯爱挑拣吃穿,打了金的又要银的,有了珠子还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稍有不称心,饭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罗新整,皆使剪刀剪碎。”
柳湘莲便笑道:“必然是她聪慧,知道那贾琏妻的厉害,想着贾琏妻一知道她二姐之事,就会闹得她们名声尽毁,才故意折腾那贾琏。”
林翡闻言,一时也哑了,便笑道:
“既然说道这里,必然是认定了她了,既然如此,我也必要助你一臂之力了。”
林翡说着,一直在旁边默立的褐衣小厮便从袖里取出一碟纸交于柳湘莲。
柳湘莲接过一看,只见里面房契地契银票俱全,他只消收下,从此也殷实起来。
柳湘莲便不欲收,正欲拒绝,却听林翡笑道:
“你若想知道今日缘由,便待百年之后。至那时,不必我说,你也全明白了。”
柳湘莲听着话说的荒诞,又想到那些个清流祠,便猜想林家从来都有见不平便周济的传统,便笑道:
“我知道你们家皆是心善的,但我柳湘莲七尺之身,并非孱弱不堪之辈,实在不必周济,何况这等厚礼。”
林翡只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