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因此说:“都是芳官不省事,不知狂的什么也不是,会两出戏,倒像杀了贼王,擒了反叛来的。”
袭人也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老的也太不公些,小的也太可恶些。”
宝玉在一旁叹道:
“怨不得芳官,自古说:物不平则鸣。她少亲失眷的,在这里没人照看,赚了她的钱,又作践她,如何怪得。”
宝玉说着,看了眼不远处仍在静静看书,仿佛眼里只有书,而没有别事的林翡。
宝玉就心中暗骂林翡冷心冷性。
骂完才又向袭人道:
“她一月多少钱?以后不如你收了过来照管她,岂不省事?”
袭人便笑道:
“我要照看她那里不照看了,又要她那几个钱才照看她?没的讨人骂去了。”
袭人说着,便起身至那屋里取了一瓶花露油并些鸡卵、香皂、头绳之类,路过林翡的桌,见林翡竟对芳官之事充耳不闻,少不得心里嘀咕两句。
但宝玉即有意帮芳官,袭人自然不愿耽搁什么,连忙叫一个婆子来送给芳官去,叫她另要水自洗,不要吵闹了。
芳官的干娘益发羞愧,便说芳官:
“没良心,花掰我克扣你的钱。”
说着,便向芳官身上打去,芳官自来了荣国府,何曾挨过打骂,如今这么多人看着,芳官心中越发觉得委屈,便哭起来。
宝玉见状,怎么还坐得住,连忙走出,袭人忙劝:
“作什么?我去说她。”
袭人才说罢,晴雯却先过来,指她干娘说道:
“你老人家太不省事,你不给她洗头的东西,我们饶给她东西,你不自臊,还有脸打她。她要还在学里学艺,你也敢打她不成!”
那婆子便说:
“一日叫娘,终身是母。她排场我,我就打得!”
这话说的好似没毛病,却让林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宝玉,说道:
“宝玉,你这宝二爷可当的没半点威慑力,人家的干娘都越过你罚干女儿了,你到还干看着。”
宝玉闻言,一时也脸上发烧,如何会顾袭人的阻拦,直接便走上前怒道:
“反了你了,她既然已经入了怡红院,是好是歹,自然有我罚她,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那婆子见宝玉来骂她,当然不好回嘴,只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宝玉见状,挑衅似的望向林翡,却见林翡合上书缓步而来,走到宝玉身旁,却回头对袭人说道:
“那打嘴的板子来。”
袭人顿时唬了一跳,连忙说道:
“翡大爷,不至如此!”
林翡却冷笑道:“主子在这里还又打又骂的,还不罚,还等她改日反了天了?去拿!”
袭人闻言顿时白了脸,看向宝玉,却见宝玉也小脸儿发白,顿时知道宝玉也拦不住林翡,便丢了魂似的回屋子里拿板子去了。
林翡只看着那宝玉冷眼笑道:
“你们家款待她们,却让她们越发没个章法,如今我既然住在这里,我少不得帮你出出气。宝玉,你好歹也是一个爷们儿,再怎么也轮不到这些婆子在你面前大声出气的,你竟也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