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素衣不染俗,是真真的如玉君子。那些个就嫌他素,说他寒碜,如今他这身衣裳,只怕那些嚼舌根的,就要说他是锦衣纨绔了。”
宝钗说着,又笑了一声,又听探春笑道:
“可不是,这下连穿着,也都金尊玉贵起来了。”
林翡不惯和她们玩,便只笑着奉承几句。
却忽然见宝钗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丫头,眉心有一点胭脂痣,人也是粉雕玉琢,便侧眼望去,这动作到引得众人一愣。
宝钗便笑道:“这是香菱,原是我哥哥的姨娘,因我哥哥外去了,我便做主让她跟着我了。”
林翡便笑道:“薛大姑娘勿怪,我曾师承贾雨村,有一次见他那里有一个小姑娘的画像,他就告诉我,他有一个恩人姓甄,名费,字士隐。说这甄士隐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只是三岁那年被拐子拐了去,这小姑娘的眉心就和你们这香菱一样,有米粒大的胭脂痣呢。”
宝钗闻言,便笑道:“天下人何其多,许是恰好一致,也未可知。”
林翡也是一笑,偏香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流着泪上前问道: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哦名字啊!”林翡装作回想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说道:
“闺名甄英莲。”
香菱闻言,越发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了,忍不住哭道:
“我总算知道自己身系何人了。”
香菱说着,几乎不曾哭厥过去。
众人见她哭成这样,怎么不知香菱就是那甄英莲了,一时宝钗也有些慌乱。
偏这边哭成这样,贾母等人也都过来了,见是香菱哭成这样,一时也纳闷。
就有一个老婆子说道:
“是翡哥儿看着香菱姑娘眉心的胭脂痣,想起他师父贾雨村的恩人被拐走的姑娘也有一个这样的痣,就说了出来,原来就是这香菱。”
贾母闻言,连连念了几句佛,说道:
“这可真是巧事。”
王夫人也跟着念佛,直说这是天缘凑巧,就让人给香菱擦泪,等香菱渐渐止住了泪,才细细的问香菱。
只听香菱说道:
“我还知道些极小时候的事情,只是我早已记不大清了,之前我问起那拐子,那拐子也只说我做梦,说我不过是过不下去的农户家买过来的三岁丫头,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香菱说着,又哭了起来,哭道:
“我也只记得自己原来姓甄,母亲姓封,记得自己住在葫芦里。那拐子就骂我,说我是做梦,说葫芦里怎么住人。我也觉得可笑,偏我又实在不知别的,家住何处,祖系何人,一概不知,每每我也只当自己是做梦,如今才知我只是忘了。”
林翡便在旁边问道:“母亲姓封?”
香菱便说道:“我只记得我被她抱着,听见几次有人喊封夫人,她答应了。”
林翡闻言,便点点头,笑道:
“那便无误了。”
贾母等人顿时向林翡看过去,只听林翡笑道:
“我那时觉得那甄英莲可怜,便向家师细问过,那甄士隐嫡妻姓封,姑苏人士,家在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旁,想必你口中的葫芦,是你小时候家人哄你说的。”
林翡说着,笑道:
“说来家师原本只是你们隔壁葫芦庙里寄居的一名穷儒,便是进京赶考的钱财都尽是你家资助。可这风水轮流转,时至今日,你落得如此,也是真可怜见的。”
林翡说着,又向宝钗笑道:
“你哥哥也是好造化,原先我听家师说起这甄英莲之母,称她为封氏孺人,说你甄家本来也是当地望族,你哥哥能以她为妾,也是幸事。”
林翡说完,又对香菱说道:
“只是你们甄家也是可怜。自你被拐走之后,那葫芦庙起火,烧了封宅。虽有田庄,但因世道不平,不得已折边了卖出去,投奔岳丈。只是识人不清,后来渐渐穷了,甄士隐又跟着道士和尚走了,你们甄家如今也只剩你母亲了。”
香菱闻言,只是哭,哭着给宝钗跪下,哭求道:
“好姑娘,我只求您肯让我回去见一见她,便死也无憾了!”
宝钗闻言,见众人都看过来,便心道:
她这般可怜,若是就这般拒绝了,未免不妥,若是允了,只怕哥哥回来难以交待,且她本来是好人家的女孩儿,也有些身份,若是仍旧当良妾看待也不行了。
宝钗想着,又见薛姨妈也在,就对香菱说道:“你也不必求,若是真的,不必你说,我也要去求了妈,让她命人带你认祖归宗去。”
薛姨妈闻言也连忙说道:
“好孩子,你是个苦命的人,只要你真是那甄英莲,我必定是要让你回去认祖归宗的。”
众人见此,也都为香菱抹眼泪儿。
林翡话到这里,谁还不知道林翡说的是真呢。
偏林翡此时又笑道:“说来是真是假倒是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