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萧瑟的秋风吹得窗外的老树哗哗作响。
十月初的帝都,虽不似飘雪城那般寒冷,但空气中也渐渐开始充斥寒意。
张仲宇看着手头的资料,脸色凝重。飘雪城的居民早已转移,最后剩下的老者、伤者不过十多万,安置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在抵达安全城市后。
张仲宇便先行离开了队伍,一路飞到了帝都。
手中的资料,是他整理好的‘罪证’,尽管他搜肠刮肚弄了一晚,也依旧找不到比‘擅离职守’更严重的罪名。
无奈之下。
张仲宇准备亲自前往军部。
申请召开最高军事法庭会议——这一般用来制裁位高权重,一般军事法庭无法彻底定罪的指挥官。
很显然。
赵尽忱符合这一要求。
穿好军装,张仲宇坐上了帝都军部的吉普车,朝帝都大会堂奔驰而去。
一路上,他不断的在脑海中思考着,排练着,自己在见到上官先生,在见到特事所李所长这些华国重臣后,该如何控诉赵尽忱的‘罪行’。
突然间。
急促的短笛声在帝都上空陡然炸响。
准确来说,这阵急促的短笛声,是在所有城市的上空,陡然炸响。
在听到了这阵急促的短笛声后,几乎所有能停下手中活计的人,都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那些不能停下手中活计的人,也是默默低下了头,竖耳倾听。
随后,一男一女两道官方播音员的声音响起。
“前线战报,插播一条资讯......”
“飘雪城乃我国极北地区边境要塞,遭妖族猛烈围攻,在坚守一百零三日后,飘雪城弹尽粮绝......为确保民众安全,飘雪城主将赵尽忱同志已悉数将城内居民转移......”
“在这一百零三日的鏖战中,飘雪城共阵亡将士一万三千二百五十六人......”
“为掩护民众进行最后的撤退,飘雪城主将,赵尽忱大宗师独挡数十万妖军,斩首两万余,杀妖王三尊,伤大妖王一尊,最终......”
“力竭而死......”
“以身殉国!”
“默哀......”
所有人都默默低下了头。
尽管,他们许多人都没有见过赵尽忱的模样,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尊大宗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此刻,对这位不曾谋面的大宗师报以最崇高的敬意。
尤其是原来的那些飘雪城居民,那些赵尽忱麾下的军士。
此刻均是忍痛含悲。
若非气氛太过庄严肃穆。
他们早已痛哭出声。
这些人修为不高,也没什么眼力见,可他们知道,堂堂大宗师若是想走,那天底下能拦住他的人寥寥无几。
这是近百年来。
整个华国、乃至整个人族。
第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大宗师。
这也是战争爆发三月以来,折损的最高级别的将领,最高修为的将领。
默哀结束,坐在副驾驶上的张仲宇痛苦的抱住脑袋,手中那整理了一夜的资料,杂乱无章的洒落在车上。
“我真傻......”
“赵将军,我有罪......”
“卑职......有罪!”
......
南岳剑宗。
后山。
默哀结束的李逸缓缓抬头。
尽管他并不认识赵尽忱,也不知道当时飘雪城的情况,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等品性高洁的将军报以欣赏之情。
“若天下宗师皆如君一般......”
“某家何须......如此!”
“又一股至热,至诚的鲜血,流逝了......”
李逸喟叹一声。
坐在旁边的张小卉汇报完,眼角滑落晶莹泪滴,低喃了一句:“赵将军千古。”
旋即她又鼓起小脸,一副义愤填膺模样:“这些该死的妖类,我迟早要杀尽它们!”
李逸没有说话。
年轻,总是充斥着热血。
可这血,总会有凉的一天。
血凉了,便供不起那一颗赤诚之心,只剩下满肚子的阴谋诡计,男盗女娼,蝇营狗苟。
晃了晃脑袋,李逸将这些牢骚抛之脑后,轻声问道:“如今战事已如此紧张,那我们南岳剑宗子弟,可有损伤?”
闻言,张小卉顿时露出一脸骄傲神色:“师父,自两族大战以来,南岳剑宗尚未折损一名弟子,咱们南岳剑宗方圆百里的地界,都没有妖类敢过来哩......”
李逸闻言不禁莞尔:“哦?竟有此事?”
他不是惊诧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