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蒳学着男人施礼道:“小侄早晨去汴华书院,听人说叔父来了迎仙居,就想来看看这里的对联,路上紧走慢走,不想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方才楼下已然没有了桌子,只好上来打扰叔父。”
奕子枫呵呵笑道:“既然是陆教谕家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吧。”
他心中好笑,眼前这人若是个少年,他能把满桌的盘子吃了,想骗过哥这画过裸模的艺术生眼睛?做梦!
这皮肤,这声音,这五官,这身材……他在脑中把那张面孔直接虚拟了一头长发后,就有点心悸神摇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对一个“萝莉”有了心动的感觉。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陆教谕会配合着对方一起作戏,难道真是他的侄女耐不住少女寂寞女扮男装出来玩耍的?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反正这一桌不要钱的菜再多几个人也吃不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忽然恶作剧心突起,便把身边黑牛哄到对面去坐,让江秋蒳坐在自己身边。
江秋蒳粉面红晕一闪而过,略一迟钝便坐了下来。
一丈青却站起来了跟梅娘调了位置,她虽然是江湖高手,思想却传统的很,眼下已经在奕家扎下根来,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可在她心中奕子枫俨然已经成了那种若有若无的依靠,又怎能与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
江秋蒳愕然一下,随即想到对方可能真以为自己是男儿之身,不便坐在旁边,于是对自己的化妆之术就有些小得意。
潜意识里她还暗松一口气,一丈青给她的压力也不算小,对方的容颜居然不逊自己,而且还有一种玉蕴神中的气质,若不是皮肤的白度稍逊自己,这一比较自己可能就落了下风。
不过……细细一想,心中又有些别扭了,不愿跟我这个陌生“男子”坐一起,可刚才跟奕子枫坐一起的时候怎么就心甘情愿了?
半夏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江秋蒳身后,若是平时,出入这样的场合江秋蒳基本都会带着灵活的豆蔻,无奈豆蔻是跟奕子枫见过面的,这个在他眼里“卖唱”的女孩只要一露面,下面的戏就直接散场了。
奕子枫一指黑牛身边,让半夏也去坐下。
半夏微张着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小娘子,在江家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教谕呵呵道:“半夏就去坐吧,奕小郎君眼中可是人人平等的,你看那坐着的黑大个,他也是个跟班。”
江秋蒳向她挥手道:“去吧,出门在外没这么多讲究。”
一丈青站起来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跟黑牛之间,半夏第一次贴着陌生男人坐下,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奕子枫见状促狭一笑,他觉得这个木呆呆的丫头跟黑牛倒是天生的一对。
“公子家中一向如此吗?”江秋蒳觉得这种规矩将来会和自己有关,忍不住问道。
“难道这有什么不妥?”奕子枫笑着反问。
“不,我只是好奇,公子家中和当下的观念似有不同呢。”江秋蒳纯粹的就是好奇,她内心里也不反对大家快乐的挤在一起用餐,但江员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人生下来或有容貌上的不同,或有出生上的不同,但没有人格上的不同,尊重一个人首先从精神上尊重对方,如此才能获得别人对你的尊重。”后世观念的奕子枫说的理所当然。
“我们现在的习俗不都是这样去做的吗?”江秋蒳似有所悟,但还是觉得他的观点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此刻的奕梓烽已经给了她一个极佳的印象,心中早就把他原先那种坏坏的标签撕掉了。
“当你为这个社会习俗违背了自己的本性时,实际上你已经成了别人精神上的奴隶了。”奕子枫喟叹道。
这个思想已经超越这个时代的主流意识了,不要说江秋蒳,就是陆教谕在一旁听了也有如醍醐灌顶。
可是,这个观念里怎么隐隐的有种叛逆呢?
陆教谕有点不敢再深想了。
“子枫此去何为?”陆教谕立刻改变了话题。
菜已经上来了,半夏习惯性的站起来就要为大家布菜,奕子枫拿起筷子道:“你坐下一起吃,让伙计给大家一人一付公箸,自己爱吃什么就夹什么。”
然后这才对陆教谕道:“我去卖粮,顺便从汴梁城里购买两船物料和工具。”
“两船?做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江秋蒳不由得就把自己带入了奕家未来内当家的角色中,不等陆教谕说话就抢过了话头,这家伙太败家了。
奕子枫有些奇怪这女人为什么这么婆?难道这是大宋女子的通病?
黑牛道:“两船还算多吗?少东家说乱石滩整个盖起来二十船也不够!”
“乱石滩?什么乱石滩?”江秋蒳莫名其妙。
梅娘瞪了黑牛一眼,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