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蔡京移开烛火,问道。
“回蔡相,乃是朱仙镇附近杨家寺人,姓奕名子枫,其父奕文,早年曾考中举人,可惜英年早逝。”
“奕文……大观二年有一个乡试第二名的也叫奕文,不知是否此人,是英奕发于流盻之奕吗?”
赵良嗣叹服蔡京的记忆,这句话出自南朝张缵的《中书令萧子显墓志》,如此生僻文章蔡京随口就能道出出处,可见其学识渊博,并非浪得虚名。
“正是此姓,蔡相博闻强记,良嗣佩服!”他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不带丝毫奉承之色。
蔡京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老夫年事已高早不如前,这奕子枫家学深厚,小小年纪写得如此一手好字,实属难得啊,他的相貌如何?”
蔡京之所以问奕子枫的相貌如何,并非随意一问,其实他是个颜控,大宋朝上到皇帝下到百官,其实都有这个毛病,同等学识同等资历,如果相貌占优,那么在仕途上升拔的机会就多一些。
“呵呵,蔡相此问难倒良嗣了,他的相貌不好形容啊。”
“哦?难道相貌粗鄙?可这字也不像啊!”蔡京有些疑惑。
抛开权相的身份不说,蔡京更是一个书法大家,所谓苏黄米蔡,如果按真正的书法造诣来说,这个蔡不是指蔡襄,而是蔡京,并且应该排在第一位,但是后人把他评为为大宋六贼之首,自然不能让他在历史上留下清誉,所以换成了蔡襄。
以字断人也是他浸淫多年的得意之处,几无失手。
赵良嗣略一踌躇,斟酌道:“初见此人,觉得少年清秀,聊得片刻,觉得风采动人,一席宴罢,已是让人相见恨晚,处得一日,便已忘了他的长相。”
蔡京哈哈大笑,连声有趣有趣!
赵良嗣于是又说了邵子厚送金之事,蔡京脸色复又凝重起来。
“能得邵家看重真是个异数!呵呵,我就说这字该是出自一个俊逸通达之人的手笔,听良嗣之言,老夫倒是很想见见此人,不知可有缘分。”
“蔡相若是想见,明日我便约他前来拜见。”赵良嗣心中一喜,蔡相这是对奕小友青睐了。
蔡京想了一下道:“你莫说老夫召见,只说请他来探讨一下他这书法,若是有暇就过来一晤,若是无暇就随他去,不要勉强。”
两人随后又谈了一些金使来访的公事,赵良嗣见蔡京脸上已有倦色,便主动告辞了。
赵良嗣前脚刚走,蔡京的脸上哪里还能看到半点倦意,从书桌的暗格中取出一本小册,翻到最后一页,拿起了笔写下了奕子枫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