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八天了。
白天随大军赶路,夜里被关在营帐。因战事吃紧,还未有士兵敢在这个关头胡作非为。
我简直无处可逃,没办法可想。
二牛他下落不明,怎么旁敲侧击也打听不到。
我不清楚前线之事,可见士兵身上愈来愈颓靡的士气,也知道一直在吃败仗。何况我们一直蜿蜒着南下。
九农国拥有先进的弓弩术,拥有精良的战马,他们训练有素。而鹧鸪靠南,被山水环绕,尤真宗又重文轻武,整个国家呈现一种散漫的风气。因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没人想到会走到这一步,陆夫子也想不到吧。
那条地缝,还有望乡峰陷落之事,究竟是谁的手笔呢。
“吃饭了,吃饭了。”
拎饭桶的是个伙头兵,地位卑微,却也是能对我们呼喝的存在,昨日他色胆生起,按捺不住的拉了一个妓女就直接在我们房中寻欢作乐,我被迫听了一夜,即使蒙着耳朵也无济于事。
黑云压城,天阴沉沉,冷仄仄。
我甚至想到了死。
不知道怎样才能出去,我恐惧明天,或者是下一秒。
饭桶里是稀稀拉拉的米汤。像喂牲口一样随便盛在没洗净的碗中放在我们脚边,这就是我们每天的晚饭。
鹧鸪的军队又吃了个败仗。
被迫向南又撤了三百里,舍弃了汾州城。
又过去几天,我担心的事发生了。
夜里孤枕难眠,辗转反侧之时,赵宝渊闯入我们的房中,揪住我的头发扯着走。他不满我到现在也没如他所愿被人糟蹋。便一脸嫌弃又带着施虐的兴奋感的用手擒住我,一手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恐慌的手脚并用去踢他。
“钥匙呢!”
“你说什么?”他停了一瞬,很快露出了然的神色,他暂时放开我,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军妓里只有我被上了镣铐,是万三通专门给赵宝渊的,就是为了防止我逃跑。他们防我跟防贼一样。
“你的那些帮手呢?怎么没见它们来救你。”赵宝渊看笑话似的问,手高高举着钥匙转圈。
“我有个提议。”他不怀好意的说,“如果你让我高兴了,我就给你打开放你走怎么样?”
我直视他的眼睛。
“可以,但是我要先喝点水。”
他对我的要求感到奇怪,但不觉得我能在这件事上耍什么把戏。
他去给我倒水的当儿我摘下竹筒,喝了一大口,等赵宝渊转过头来的时候我一口喷到他脸上。他一下就晕乎乎的,我顺势抡倒了他,这还不够,又艰难的往他口中灌水,越多越好。最后他终于不省人事了。那是我仅存的最后一点药水,终于没有浪费。
我取了钥匙打开镣铐,踢了他好几脚,还扒了他的兵甲,束起头发扮成士兵开门出去。
幸好是晚上,勉强能蒙混过关。
“哎哎哎!那边那个,干什么的?”
一个士兵叫住我。
我紧张的掐住手心,“我换班。”
“哦,那你盯紧点儿,那帮九农人可能会夜袭,你干脆别睡了,小心点儿!”
“知道知道。”我刻意的说。
原来是虚惊一场。
我本想立刻逃跑,可那人乌鸦嘴,半路我们就遇到夜袭的九农国人。双方实力悬殊,我夹在士兵中间不得不和他们一样拿起长枪杀人。如果我杀不下去,我就被杀了。
然后这一天,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