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关娘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头,范大娘大嗓门儿喊了柳氏,柳氏板着脸数落袁关娘两句便出来了。途径黑子家门口,两个女人指指点点说小满女士的坏话,可脸上是显然的嫉妒。
……
在升公堂的时候,大概是整个铜雀镇除却节庆日外这几十年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来的人还有赵宝渊、万三通、柳氏那一巷子。我都见过但叫不出名字的百姓,把外面堵的水泄不通,统统关注这一可供镇民茶余饭后谈论不下三个月的奇诡事件。是的,杏花村的人都知道,张怀氏已死了近一年,来镇上赶集时都听说了我的事,大肆宣扬,觉得我是妖鬼之徒,又怕又奇。舍不得挪步离去,都说跟过来长见闻
“当!”地,惊堂木乍被拍响。
县太爷一身官服,威严的端坐高堂。脸上隐有不悦,眼皮半掀,捏声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他装不认识,黑子也很配合。
“回大人!小人许元基,此乃小人外祖父家中的婢女,就是被杏花村村民错认为张怀氏的人。”
……
事情就是这样,按照黑子他们上次的程序重复走了一遍,在黑子的要求下,县太爷还命令柳氏回家取钥匙给我开锁。并且还答应放了二牛。
一切顺利自如,可退堂后,黑子却被县太爷父子俩给叫去了内堂。我在县衙门外等他,柳氏咽不下一口子虚乌有的气,非要我还她的铜板。范大娘对他儿子受伤一事也在耿耿于怀,那看仇人一样的目光,恨不得时刻揍我一顿。可大概是守门官差的威慑,她们到底不敢在这里动手,见我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们,只牵着二牛静等黑子,便边骂边威胁的走了。
不久后,二牛的姑姑闻讯赶来,她表明来意,要把二牛带回家养。二牛却死活不肯,抱着我的腿不放,这是他的老把戏了,倔得像头小牛犊。二牛姑姑见状很是尴尬,嘴上一边道歉一边使劲儿扒着二牛的手让他松开,二牛的头却摇的像个拨浪鼓。
“欸停!停停停!”我被二牛的莽劲儿冲的一屁股坐下来。
“二牛……”。我一手撑地要起来,“小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冲动。先松开我。”摔倒了他也不放开我的腿。
二牛见我摔倒,不但不听,反而猛扑向我后背,勒住我的脖子,我早晚有一天要被这熊孩子害死,我当初到底哪里来的错觉认为他和我小时候像呢。
这种小孩儿撒泼现场令行人看得津津有味,也不乏有好心人不明就里的真心安慰几句,虽然没用,不过那场面着实令人好气又好笑。
“不要你来你非要来!来的时候你给我保证的事儿可别忘了!你这臭婆娘,还不快给我回来?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快走!家里大娃二娃们都等你做饭呢!”。
我这才看见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什么树下有一个戾气较重的男人赶着一辆牛车不满的朝张吴氏喊。
张吴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无奈看我一眼,“八字姑娘……你看二牛他……”她欲言又止。
二牛把鼻涕一糊都擦我身上。“娘”啊“娘”的不断的哀求,小模样可怜巴巴,我不确定刚刚在公堂上那些人的话他到底听没听懂,我记得我像他这么大时已经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他大约是不想懂。
那个姓吴的男人非常急躁,粗声粗气的催促他们,张吴氏一咬牙,跺脚呀了一声给自己打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二牛就跑。她男人气的甩鞭,鞭子的破空声宛如电闪雷鸣引起我的心颤。
二牛两手挣扎着朝我直直伸着,大眼睛满是惊恐和绝望,盛满泪水,哭声震天。
鞭子的破空声,男人骂骂咧咧的脏话,使得我很快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等等!”。我叫住张吴氏。
“凡事好商量。”我从地上起来,细细把他们家的情况盘问一遍,发现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全指望那头黄牛和那男人的力气赚钱。家里有两儿三女尚小,暂不构成劳动力,还有一个病重的瘫痪在床的老母需要侍候。一家八口挤在一个房间里睡觉,平日吃的都是杂面窝窝头和野菜,无肉。问起二牛其他的亲戚,均不在世了。二牛的祖母倒是有一个哥哥还活着,可早二十年前他出远门去做生意两兄妹就没再联系过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权衡之下,觉得二牛还是跟着我似乎要好那么一点点。其实我在这儿没什么能力,还真不保证自己能过成什么样,可是看二牛那样天塌下来的模样,我觉得还是要把他要回来,他只有两个选择。
张吴氏一时怔在原地。
大概她觉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敢大言不惭的养一个小娃娃很不可思议吧。
我来到二牛身边,弯腰平视他的大眼睛。
“二牛,你选吧,两条路,是跟着你亲姑姑走,还是跟着我。”我猜到他会选我,只不过我想要他记住,是他自己选择的,以后过了苦日子,也不能抱怨和后悔。人要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