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吗?
不,他们在夜晚,我们各自占用一半时间。白天属于他们(我们),夜晚属于你们。
这么说,都是他们的错喽?
以前是,现在是双方的过错。
有办法解决吗?我们脑袋笨,不像乔托先生,我们只对身体思考,其他的摸不清楚。
……丁但沉默。
岛民们第一次尝试主动睡眠,极其轻松的都睡着了,一个个都像不谙世事的婴儿。没有困意的丁但拿起竹笛吹曲子,《对称》的曲子趋于和缓,很适合配合睡眠。不远处传来竹萧声,是乔托,他们再次演奏对称音。现在没有多余的大猩猩能跑来,他们吹完一首《对称》,也陷入了昏睡。
巨大的玻璃沙漏转动了一百八十度,重新开始计算时间。当黎明出现时,它再次掉转一百八十度,岛民是被月亮和沙漏声叫醒的。
柔和的月光倾洒在岛民们的身上,仿佛一个轻薄的被褥,又像是一只如水般清澈的手抚摸着他们的脸庞,轻轻唤醒他们的身体,提醒他们,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怎样安排都不为过,也不会受到不该有的惩罚。
乔托带着丁但与沙雅为岛民分发血液,但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属于前身体岛主的,就像不知道之前的属于身体信仰大猩猩的。乔托告诉他们这是月湖里找出来的最后一罐药水,而现在月湖干涸,已经不再有了。所有他警告大家,牙七岛主也附和他的警告:在白天昏睡,夜晚才能醒来,否则再无药可医。
“乔托先生,这怎么有股铁锈味儿?”
“不用在意,大概是和苦液出自一个地方的缘故,味道不同寻常。”乔托说。
“说起苦液,乔托先生,告诉您一件事!昨夜有人没有喝苦液,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变绿!我们似乎终于可以摆脱苦液的折磨了!”
胆小的人不敢承认自己昨夜没有喝苦液,因为月湖水消失后,苦液原材料也消失了,而以前人们所食用的特殊草叶,他们并没有找到。本以为会被抓进监狱,却发现身体没有变绿,没有虚弱的征兆。简直是一个意外的大惊喜!
“没错乔托先生!虽然承认这件事相当于暴露自己昨夜忽视身体的事实。但为了大家不再被苦液所折磨,我要站出来宣告这一点!”大胆的人怀着为更多身体着想的心思说,他做好了被牙七岛主判刑的准备。
但牙七岛主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她认为很多法律该修改修改,这些她打算委托给乔托先生,因为现在她越来越糊涂,怕做的不够妥当,伤害了岛民身体。
岛民们得到血液,等待了一号沙漏的时间,除了那些失去五感器官的重新恢复健康,那些失去五感的却依旧保持原样。
“怎么会这样?”乔托惊讶的说,“血液肯定是有用的,怎么会只对他们有用?”
丁但苦苦思索,想起了《对称》的歌词:一切在那里开始,一切在这里结束。
当初她的世界是五感病的起因,黑岛岛民的遭遇是结果。而现在,不被血液治愈的岛民,因为白天成为五感病的起因,她的世界承受结果。也就是说,要回到她的那里,让五感器官脱落的人服用血液才会使得对称人们痊愈吗?
但她是怎么回事?
丁但将这个疑惑告诉乔托,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
“可能是因为你的外岛人身份。因为你的世界颠倒,一些规则也颠倒了,这也可以用击掌理论来解释。”
丁但觉得只能这样才可以说得通。
但是,乔托无奈的说出一个事实。“血液已经没有了。早知道对他们没用,我们就应该有选择的留下一些让你带过去。但它的恢复结果要等到一号沙漏的时间,谁能事先想到这一点呢?”
“这是另一方对称人的惩罚吗?”乔托喃喃道。“哪里还有什么血液?一滴都不剩。”
“不,可能还有。”丁但低着头说,她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你之前不是说了对称血液吗?”她抬起头,微微笑着,“如果老头儿还在,他的血液肯定有用。如果大猩猩是前身体岛主的对称血液,那么在它死后就不是了,对称彻底是属于老头儿的。”
“你的意思是?”乔托有些不敢相信。“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身体恐怕也已经没有了,估计已经被其他人给吃掉!”
丁但笑出声,“我们那里没有这个习俗。除了少数地方保持这个传统,但老头儿绝不会被这样对待。”她正正神色,“我要快点走了,赶在他的葬礼之前回去。”
“你要走了?”
“恐怕是的。”
乔托一言不发,从身后拿出一根竹笛给丁但。黑竹质材料,竹身光漆如墨染,上面刻着两个字母:Q和D。
他没有说自己何时准备的,“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帮我把在月湖附近的岛民撤走,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你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