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打电话确认,得知绝无此可能性。给地震台的朋友打电话,也是这一答案。
但越是这样,他却越愿意相信小男孩。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犯傻。
他只希望事情赶快结束,回到原点,丁但也能平安归来,这样他才对自己的家庭,对五感病患者有一个交代。
三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薄先生看看车后座的孩子们露出疲惫的微笑。
不久前接到妻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的一塌糊涂,一直在说自己弄错了。
他问及原因,她说她在整理老先生的遗体时,发现他亲笔书写的纸条。
丁但,我知道那不是你。不管你在哪里,希望一切安好。如果可以,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伴。
“……其实我看出了她脸上多出了一颗痣,只是我不愿意承认……如果我承认了,那真正的丁但在哪儿?我不敢承受糟糕的后果,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
“……她一定会回来。”
“那个女孩儿和丁但有什么联系?她到底是谁?”
“她是另一个‘丁但’”
“我的女儿呢?她在哪儿?她,她还活着吗?”
“她很好,一切都好,我向你保证,明天她会回来,明天晚上她就会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打算把葬礼推迟一天,等丁但回来。”
“你决定就好,记得帮我和小女儿说声晚安。”
……
黑岛。薄先生临睡前喃喃着这一字眼,那里是什么地方?丁但怎么会去那儿呢?眼皮越来越沉重,这几天都不曾睡好,全靠安眠药支撑。而现在,在太阳沙漠面前,看着前方无边无际据说将要成为过渡区的白色荒漠,渐渐有了睡意。睡意来的汹涌,像是漫天的白沙席卷过来将他淹没,他被埋在宛如太阳般温暖的白沙里,睡了过去。
丁妈妈也在该睡时睡觉,就连她怀中的小婴儿都没有哭闹。皎洁的银辉色月亮悄悄爬上枝头,播撒下来的清幽绽放在每一个睡眠人的脸上。这次仿佛是有温度的,不似以往。
有人好眠,有人狂欢。
骷髅人作为今晚狂欢派对的最重要角色,早已打扮得体,准时抵达地点。他全身上下全部都是现在流行的炙手可热的脱销品:彩色纱笠、宽大斗篷装、过膝长靴、长手套、还有破了几块儿洞的牛仔裤,来证明他的骷髅人身份。
哪怕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人们也给予了他足够的追捧,这令他走路变得奇奇怪怪,不单单因为失去肌肉等组织的原因。
“我虽然变成一副骷髅,但我每时每地都能自豪的大喊我是骷髅人……我是骷髅人,我不怕疼痛,我失去触觉,也失去神经,就像无舌人,既失去味觉,也失去声音……”骷髅人说着说着唱了起来,这首歌是他的代表作与成名曲。他一整天都在忙着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骷髅人》是他必唱的一首歌。
今晚他参加的是反对夜晚睡眠的激进者派对。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大多是年轻人部分是中年人的参与者在今天以前还是薄先生最忠实的拥护者。却在目睹与经历了第二类五感病后,成为他最忠实的反对者。
因为几乎所有人,所有人在经历五感器官剥落期间,都没有忘记夜晚入睡的规则。但是,这些似乎无济于事。就连骷髅人也是,他认为自己非常无辜,所有他应邀参加激进者派对。他们在夜里狂欢,抵抗夜晚睡眠,他们要用实际行动,号召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队伍,尤其是年轻人,最好是学生。既然睡眠无用,不如在也可能会出现第三类五感病之前,尽情享受时光。哪怕,他们心底是在滴血,在哭泣,像个孩子一样。
“……我是骷髅人,同情无舌人,你们无耳人,还有无鼻人,同情无眼人,都是五感病,谁也别说谁,相比健全人,我们太丑陋,但是没关系,用我,代言的纱笠……”骷髅人撩起纱笠,将真容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绘满了彩色颜料的骷髅头,有属于怪诞的美。
“哇唔——”喝彩声。
“呼唔”口哨声。
骷髅人歌词中最后的转折和他的这一举动将整个派对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每个人眼中(无眼人除外)都闪烁着亢奋的激动,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里面的空洞,那是和无眼人没有本质区别的空洞。
每个人都在大笑着,笑着笑着流出来眼泪(依然无眼人除外),大家无一不认为那是身为无眼人的悲哀。
骷髅人继续演唱,众人连忙屏息聆听,因为他的声音不太清晰,需仔细辨别才好。但这次,观众们(还是无眼人除外)明明看见他张着嘴巴,保留有舌头,还有耳朵眼睛之类,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不了解自己的情况吗?
“唱啊!继续唱啊!”一个偷溜进来的小孩子催促道。
众人看见骷髅人身体僵硬的倒下舞台,“咔咔”的骨头碰撞声透过话筒清晰的响彻在整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