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汤旁,白雾袅袅,轻歌曼舞,吹笙鼓瑟,白云渺渺漂浮天际,好一派景色。
林姝蔓回去时,宴会已开,奴仆在旁将切好的肉片炙烤好,又在一旁圆瓷碟内蘸好酱料,供客人享受。桌上不仅放置烤肉,还有各色小菜,八宝豆腐、虾油芙蓉豆腐、珍珠菜等消腻解暑。
每桌案几上放置烤肉汤,这汤先用葱白椒盐炒制的肉做成汤,中间又加入粳米、酱汁调和好味道,这种汤最解油腻,每次烤肉都要配置。
这时节的猎物不似秋天肥美,却也很有嚼劲,且烤制过后外皮酥脆,油脂都被文火烤出,三皇子吃得连连点头。
他见林姝蔓袅娜娉婷,款款走来,明明是老气横生的绛紫色,在她身上却更衬得身姿轻盈,欺霜赛雪。
蒋明德一见她便朗声道:“温泉池畔,赏美景,听丝竹,品美食,果然爽快!只是林姑娘家中可有酒,眼下若能小酌,定是极好的!”
一旁高明成听了坐立不安,自进了庄子,他便如此,他也了解三皇子性情,就怕三皇子酒意上头做出荒唐事,如今一听又要喝酒,那还了得?
他倾身劝道:“殿下,您今日来时已喝了三杯,如今我们来时未带马车,回去定是骑马,如果再喝,恐不利于骑马。”
他这话一出,蒋明德眉心皱起,搁在往常,他可能也就作罢,可今日却酒意上头,只觉得身为皇子,却不能按照性子肆意潇洒,真是没个滋味。
当下眉心紧缩,冷冷的目光瞟向高明成:“这点酒量岂能放倒我,明成多虑了,如果明成不喜宴席,大可自己回去!”
这话语气凉飕飕地,高明成脊背一凉,剩下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高家虽亦算世家,却也青黄不接,如今他这一代为官者只他自己,整个高家不过面子亮堂,内里空虚。
是以经过他和爹娘多方商量,决定搭上三皇子一党,如今朝中成景帝对李家如此器重信任,且太子身边已有能臣干将,再插不进去,不若跟随三皇子放手一搏。
表面上看,近来高明成才与三皇子走得近,实则私底下,高家老早就搭上三皇子这艘船。
如今已经再下不得船。
而讨好三皇子是他的重中之重。
高明成痛苦闭眼,三皇子话已至此,他再不敢劝,只得一旁自己吃肉夹菜。
林姝蔓心下苦笑,“殿下,庄中并未置办美酒,只有些许女人家喝的梅子酒……”
“那也可以!”蒋明德打断,“哈哈哈,美酒配美景,佳人在侧,才算上良辰美景啊!”
林姝蔓使眼色,王大家的机灵,捧上梅子酒,这种酒度数不高,后劲小,不担心喝醉。
林姝蔓抿嘴落座,海棠在一侧为她夹菜烤肉,这肉炙烤后蘸上调制好的酱料,味道鲜美多汁,外焦里嫩,味道极好。
可林姝蔓味同嚼蜡,吃的机械,她看似低头垂目认真用膳,实则眼角总会瞥见三皇子席间动静。
越看心越凉,三皇子蒋明德一杯接着一杯畅饮,虽梅子酒度数小,也经不住这么喝,只半个时辰,几个酒坛子便空了出来,再看蒋明德,双眼迷离,醉意尽显。
这边笙歌鼓乐四起,因庄子上奴仆不擅长于此,曼妙之音不比京城,略显刺耳。
蒋明德眉头紧皱,越听脸色越烦,拿起桌案上一只茶碗狠狠掷到地上!
“粗鄙之音,不登大雅之堂!”他训斥。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奴仆们脸色惨白,一个个跪地匍匐求饶。
林姝蔓忙起身行至奴仆前,一福身:“殿下息怒,庄子上奴仆不精通于此,倒污了殿下耳,还请殿下恕罪。”
蒋明德晃晃脑袋,醉意微醺,起身离开座位,跨步走到林姝蔓面前伸手扶她,“林姑娘何必如此,这与你何罪之有,只是呕哑粗鄙之音,反倒扰了雅兴,不若……”
他上下打量林姝蔓,眼神迷离流连在高耸和低洼处,女子身姿丰盈,肌肤莹润似玉,只一眼便有一丛邪火烧在心底。
他舔了舔嘴唇,“不若林姑娘为我们演奏一曲,想来定如仙乐。”
话音坠地,林姝蔓脸色煞白,全身血液都涌上胸口,一阵屈辱感传遍全身。
这话着实浪荡,完全是把林姝蔓当成歌姬卖唱女,哪个正经闺阁女子要给外男演奏弹唱!
她眼神慌乱,忙望向一旁高明成,她相信这话高明成亦能听出不妥。
她眼眸如误入陷阱的麋鹿,清澈透亮中暗藏慌乱,看的高明成心底慌乱,一番犹豫后,他终于别过脸,只作没看到。
他无法忤逆三皇子。
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姝蔓咬紧下唇,袖中玉手紧紧攥住金凤钗。
她低头避开蒋明德淫邪目光:“殿下恕罪,小女子于丝竹一道并不精通,恐污了殿下耳。”
如此一低头,白皙脖颈露在外面,冰肌玉骨,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