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怀瑾赏花宴上独自前去妇人堆,走到近前才发现自己连人都叫不出来。
这些妇人都穿金戴银,她全然分辨不出是哪家夫人。以往她来拜见,都是林姝蔓引着她认人,根本不需自己操心。
可一想到林姝蔓的态度,刘怀瑾忿忿跺脚,自己往妇人堆中专去。
哪知她一进去,那些夫人们眼神嘲弄打在她身上,好像在看不合时宜的小虫子,看的她全身烧起来,一阵阵羞恼。
更有刚成亲的夫人,嘴角一弯讥笑:“这赏花宴可真是落寞了,什么人都敢出现。”
这些刺耳的话刘怀瑾哪里不明白,脸唰的绯红一片,整个人只恨地上没缝。如此一来,她哪里还敢多待,也没知会别人就上了马车归家。
路上她越想越委屈。往日里她跟着林姝蔓,断然没人给她脸色瞧,还会对她嘘寒问暖,殷切备至。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却没想,那些夫人消息最是灵通,素日里不过是看在广平候嫡女林姝蔓面子上,给她三分薄面,否则,就刘家这不入流的小官,哪个有功夫理会。
可刘怀瑾不明白,思前想后,最后到怨上了林姝蔓。她不去想自己没有请帖还要硬闯赏花宴让人难堪,只将一切怪罪到林姝蔓头上,如果林姝蔓领着自己,岂不就没这么烦事。且今日林姝蔓态度冷淡不同以往,她心里早就不舒服,此时又将所有事翻腾起来,越想越气。
待到下车时,眼泪止不住的吧嗒吧嗒掉,扑进周氏怀抱就将今天的委屈哭诉。
周氏听完连忙一阵安抚,脸上也多了埋怨,“蔓蔓这是如何,怀瑾小孩家家不知事,她就把她撂在一边么?”
刘怀玉抿起嘴角,目光复杂,眉头不由自主蹙起。
他心里也是烦闷。近来林姝蔓不知为何,不似往日那般黏他,导致他进来连面都见不到。
刘怀瑾抽噎道:“蔓姐姐今日好生冷淡,还不如青青姐对我耐心。”
周氏也皱眉,“我看林姝蔓那身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何必和她家接亲,还不如青青,脾气模样都没得挑,还生了乖孙,儿呀……”
“娘!”她话音刚坠地,刘怀玉双目圆瞪打断她的话,又一扫屋内奴仆呵斥:“刚才夫人说胡话了,你们什么都没听见!可知道!”
仆役们惶恐点头。刘怀玉又是一挥手,仆从如云匆忙下去。
待屋内安静,刘怀玉才道:“娘,你再干什么,青青一事我三令五申不可泄漏,你如今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传到林家耳朵里可怎么办!”
周氏委屈:“青青是你表妹,又替你生了大儿,我的乖孙孙,是刘家功臣,林家怎敢不容她!林姝蔓不容青青就是善妒!”
刘怀玉听得脑壳疼。周氏一生中一直以来就是以夫为天,女子若是定了亲,就是男方的人家,该迁就男方,若是被退亲,更是该找根绳子吊起来,还有什么颜面。
她用这种思维揣度,只觉得林姝蔓得迁就讨好刘家,说是刘怀玉有个庶长子,那也应该宽容大度。
刘怀玉也知道周氏性格,心下烦躁不安。
近日来,林姝蔓不知为何不似往日粘着他,他已经隐隐察觉不妥。他当初费尽心思与林青峰做朋友,进而接近林姝蔓,诱惑她痴迷自己定下婚约,如今婚期临近,他万不希望节外生枝扰乱这场婚事。
广平候一家门第高贵,有了这一家姻亲支撑,刘怀玉才能在官场上施展抱负。否则就靠刘家这点根基,在京城这种王孙贵族聚集之地,哪有半点前途。
所以这场亲事至关重要,林姝蔓亦尤为重要。而林家高贵,如何能容忍未嫁过去,男方就有庶长子。周氏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即便周青青是自己心爱之人,还诞下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他也不允许任何人搅黄这门亲事。
想到这儿,刘怀玉板脸,阴沉面容道:“娘,我说过此时不可再提!家里任何人不得提起青青!”
周氏像来听儿子的,自从刘家老爷病重不理事,家里大事小事都由刘怀玉来管,周氏更是不敢反驳。
如今刘怀玉一强调,即使心中满是委屈,周氏还是点头应了。
刘怀玉脸色稍缓,沉甸甸的目光又望向刘怀瑾,“你也谨记,姝蔓是你未来大嫂,别的胡话不可再说!”
刘怀瑾在他冷冷目光中打了寒战,唯唯诺诺点头。
刘怀玉这才阴云转晴,又嘱咐二人两句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到了院中,他才长吁口气,家中父亲病弱,母亲软弱妹妹骄蛮,一家子大小事项都压着他的肩头,疲惫不堪。
他和衣躺在三面屏风罗汉床上,思索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到林姝蔓他心情不由复杂。
林姝蔓国色天香,又高贵优雅,又这样一个女子痴迷于他,他很是窃喜和得意。
可刘怀玉却实在不喜与林姝蔓接触。
是从什么时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