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她绝对不认识她,不管是前世今生,或者是她快穿的那么多位面,都不认识她。
可她在拿着那种熟悉的,自责的,深深愧疚的目光看着她,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像是看出来了沈晞的疑问,余秋白沉声道:“我妈妈她,经常会认错人,她经常在寻找什么人,我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她自从犯病之后,就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不愿意见光。”
他以为是她对妈妈有某种安抚的能力,看来并不是,妈妈她又认错人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认错人的情况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妈妈的病,只靠我恐怕不行。”沈晞看着他:“你妈妈以前的时候,受过什么刺激,或者对她影响很大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余秋白苦涩一笑,摇摇头,要是他知道的话,妈妈的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他带着她飞遍了世界的每一个地方,看遍了所有的名医,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可妈妈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包括他在内,说过她到底有什么心结,受过什么刺激。
关于妈妈的过去,他一直都在寻找线索,近期倒是查到了一点线索,可是对她,他不能说。
沈晞再跟余妈妈说话,她已经不理人了,只是低声啜泣着,呢喃不清的说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
余秋白眼底的心痛再不掩饰,拿起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感激的对着沈晞点了点头:“我妈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谢谢。”
已经有五个月了,原本只是把自己关在黑漆漆,密不透风的屋里,很安静的妈妈,突然就发了疯。
她开始狂躁了起来,摔东西,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自残,最后发展成自杀式的自残。
他没有办法,就连镇定剂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想让她安静下来,就只能给她吃安眠药。
可安眠药在体内产生了抗体之后,能起的作用也越来越小,她只要醒来,就会开始暴走,仿佛要掏空自己的灵魂,循环往复。
“我只能先开两副药,调整一下她当前的状态,让她先吃吃看。”沈晞看着床上可怜的女人,在心里叹了一声。
她一直以为,余秋白这种黑了心的死狐狸,肯定是吃着阴谋算计长大的,没想到他这么凄惨。
也对,他被家族的人排挤,针对,要是不自己练就一身本事,怕不是早就被人给吃的渣都不剩了,况且他还有个妈妈需要照顾。
“谢谢。”余秋白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的束缚带,不知道要不要再给她绑上。
绑上的话,他心疼。
不绑上的话,他害怕。
“你陪着她,我先走了。”沈晞起身告辞。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糟糕,比余秋白说的还要糟糕。
她的判断肯定是很多的医生都跟余秋白说过的,就是心结,可人都已经成这样了,神志不清,浑浑噩噩,连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怎么指望她说出心病来。
她的心结,又该多残忍恐怖,能让她缄默不言,把她逼成这样。
“我送送你。”余秋白说完,按了一下床边的呼叫系统,道:“王婶,你上来一下。”
很快。
门就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到沈晞的时候,礼貌的微微颔首,才看向余秋白:“少爷。”
“你看护一下妈妈。”余秋白说完,跟在沈晞后面离开了。
药方很简单,沈晞写出来交给了余秋白,看着他道:“你如果想要你妈妈痊愈的话,就找一下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我只能医人,不能医心。”
“好。”余秋白应了一声,送她出门。
四月的天气,已经是春暖花开了,院子里的迎春花开的正好,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香气。
正午阳光很好,照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
沈晞眼角的余光,又扫了眼身后被遮的严严实实的那间房子,看着余秋白:“你回去看着你妈妈,不用送我。”
门口的车子旁边,中年男人已经开了车门,站在一边守着,是余秋白家的管家王叔。
“王叔,路上小心点。”余秋白看着她上车,叮嘱了一句。
车子很快就离开了,他站在门口,盯着空荡的路面看了很久,眼神神色深邃复杂。
他不能告诉她吧,他查到的,关于妈妈的那点仅有的线索,要是告诉她的话,会不会他一切的努力瞬间化作泡影呢?
她认识黎渊,他所猜不错的话,国际班那群人嘴里念叨着的奶糖爸,就是那个人。
她要是知道了,妈妈跟迫害过黎渊的第五家族有关系的话,治不治病另外说,那个人也不会放过妈妈。
那个人做事,向来都是赶尽杀绝。
沈晞总觉得,余秋白有事情瞒着她,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那么孝顺,应该不会放着妈妈的救命机会不把握住,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