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夷正是王通的字号,听吕公绰问起,李崇义赶忙应道:“恩师一切安好,只是这些年已经闭门谢客专心著书,学生也很难见到。”
吕公绰终起了兴致,笑道:“希夷老哥熟读春秋论语诸子百家,且别有一番见解,如今竟已立书,想必又一传世佳品,让人期待。等成书之日,莫忘了老夫。”
李崇义赶忙应道:“吕老放心,弟子回去便告知恩师,书成后必亲自遣人送来。”
吕公绰轻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老夫也不能占你小辈便宜,说吧,何事。”
李崇义稍稍沉默下张口说道:“学生今日还真有事求吕老。”话到此处稍顿,李崇义语气一转,沉声说道:“去年末学生奉我皇之名送药方到汴京,本以为能跟随房相一起离开,可不知什么缘由,圣上下令将学生留了下来,而今马上就是家父三周年忌日,学生身为嫡长子,若不能赶回去尽孝,将来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老父亲。”
看吕公绰沉默不语,李崇义接着说道:“这是其一。其二,如今吕贵妃已经有喜,和亲一事多半要作罢,然而天下将乱,宋唐两国结盟为大势所趋,必然得再次商谈,学生返回长安后可上书我皇再派使节前来汴京。”话到这里顿了下,李崇义语气一转,接着又道:“只是学生奔走礼部多日,众人都是左言他顾避而不答,眼看家父忌日一天天临近,学生心急如焚,不得已才来打搅吕老。”话到最后,李崇义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吕公绰终于明白李崇义为何找上自己,想通过自己把话传给吕贵妃,让她在圣上面前说两句好话。思索片刻,吕公绰轻捋胡须,道:“你说这些合情合理,老夫若是拒绝就不近人情了。这样吧,老夫可以给你传个话,至于结果如何,老夫一介闲人可做不了主。”
听吕公绰答应下来,李崇义脸上露出一丝激动,或者说感动,赶忙躬身拜道:“学生写过吕老,也相信吕老。”话到这里稍顿,李崇义拿出一方卷轴递到吕公绰面前,接着说道:“吕老,这是智永禅师的兰亭序,请您老赏鉴。”
吕公绰本还有些不以为然,可听到智永禅师竟两眼放光,抬手便接了过去可知急切,可偏偏又极为轻柔似恐损坏画卷。小心翼翼打开卷轴,吕公绰脸色又是一变,惊喜中带着几分敬仰,一字一字观摩起来,丝毫未曾发现李崇义悄悄退了出去。
离开集贤殿,李崇义长长吐了口气,看吕公绰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成了,只是此时此刻,李崇义并没有任何欣喜,脑中反倒浮现出那张字条,上面写的很简单,吕家吕氏。沉默良久,李崇义深吸一口气压下众多情绪,快步离去。